心慌意乱之下,柳云也举杯一饮,试图使自己镇定下来。 万幸酒里没毒。 “冒昧一问,后来呢?”柳云嗫嚅道。 为何你如今又会沦落风尘? 师栩栩毫不在意地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和玢誉是如何相识相知,相牵相绊到如今的?” 柳云道:“算是吧…”听她喊“玢誉”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师栩栩文不对题道:“常言总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人永远在为曾经错失的情意感到遗憾和惋惜。但若不曾得到过,又怎知其中的妙处?”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要想真正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得叫他体会过你的好,但仅有那么一次。彼此交融缱绻的时刻转瞬即逝,再不可得,令他永世难忘,他才会对你牵肠挂肚,永怀爱恋。” 柳云震惊道:“所以…你和宗主之间…” 师栩栩随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摸:“那时的他初尝情滋味,可比如今傻愣得多了。” 柳云有些不自在并且极其惊诧道:“真是…难以想象…” 也就是说,她得了纪玢誉的第一次!而且她那时嫁过人了!纪玢誉也曾有过青涩稚嫩之时?她实在想象不到。 浓郁却不失雅致的芳香弥留于她手抚摸过的她的侧脸上,柳云没有辨别香料的本事,却很想多闻一闻。 师栩栩微怅然道:“那次之后,我与他分分合合多回,彼此之间的了解渐渐深刻,可终究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柳云脱口问道。 师栩栩看了看她,再饮一杯:“也许是不合适吧,越是了解,越是知道彼此不合。” 柳云道:“可是…你们仍然彼此在意,而且宗主为了你,做了很多我不敢想象他会去做的事。” 师栩栩笑道:“比方说?” 柳云拿捏着分寸道:“比方说…一桩生意还未完成便着急结束赶来见你,见不到你就一直等,哪怕你…一再失约…也还是会来找你,即使是在这种地方。宗主一贯自诩为生意人,只做挣钱的买卖,却为抬高你的身价而不吝钱财,一掷千金。” 师栩栩轻笑道:“听你这么说,他好像…是挺喜欢我的。” 柳云感慨道:“岂止是喜欢这么简单啊,我觉得宗主简直是对你爱得深沉,爱到快要发疯。” 师栩栩懒懒起身:“那我们一起去找他吧。”尽管这些事在她看来不算什么。 柳云忙忙站起:“好。” 师栩栩见她如此,又笑了一声。 从金光闪闪的房间里出来,柳云大大松了口气,待在里边真的很有一种想做坏事的冲动,得亏她俩都是女的,不然此刻保管已在榻上颠鸾倒凤了。 其实她满脑子都是纪元徽的身影,却还要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她都快神志不清了。若按照师栩栩所说,那她和纪元徽不是也…难道他们纪家人都有某方面的情节,所以纪元徽才对她百般的好…可那晚是不是纪元徽的第一次她尚且不知。 不过回想起来…从各个方面综合考量,他应该是毫无经验的… 柳云一路盯着脚下的阶梯或是地面,来到别有情趣的后院。原本那晚的事,她一直努力抛诸脑后,可经师栩栩这么一说,事件的发生过程越发历历在目了… 纪玢誉正独自伫立于一方花架下,背影孤寂又薄凉。熟悉的香味飘散而去,他缓缓转过身来,似久居天宫的仙君在一瞬间动了情。 “栩栩。” 师栩栩含笑去到他身前:“好久不见,阿誉。” 柳云悄无声息地挪到纪元徽那边,原以为彼端要上演你侬我侬难舍难分的大戏,却不想他俩由始至终都只是相视而立。 “你说有要事找我帮忙,却为何约我在此相见?若为你赎身不在帮忙的范畴内,那事情也并不紧急。”纪玢誉似有些无奈道。 师栩栩仍笑靥如花:“若非事关重大,我怎么着急找你?你既然来帮我了,又何必心生怨念,我自不会亏待你。”她一点点靠近,在纪玢誉脸上轻轻一吻。 柳云瞪大了眼,井梧别开了脸,纪元徽一瞬不瞬地遥遥观望。 纪玢誉虽神色未变,心里却是躁动不安:“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师栩栩在他耳边道:“帮我送一个人回洛阳。” 纪玢誉道:“什么人?” 师栩栩身躯后移,盈盈如月的双眼笑望着他:“明日此时,我在南城门外等你。”说罢竟足尖一点地,从院墙上飞走。 原来又是个高手。 柳云在心中感叹不已,能将纪玢誉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果然非同凡响;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