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我听不懂。”纵使尽力忍耐,她仍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显然惧怕到了极点。 延陵渺仿佛彻底变了个人,他屈膝蹲下,含了妖气的凤眸直直盯着她煞白的小脸,漆瞳幽沉,眼底戾气尽显。 似诱她入局,却已经迫不及待的鬼魅,打量着要如何了结眼前的猎物。 “你之前猜得不错,梦魇之时,你可不止是撒娇。” 他靠得极近,捏起苏南烛尖细的下颚,迫使她与之对视。 “残摩见识甚广,得知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属正常,至于我……不过是在睡梦中胡言乱语,又如何作得真?” 她不清楚延陵渺究竟听到了什么,大敌当前,总要拼死挣扎一番。 却见延陵渺薄唇勾起,哂笑道:“江湖传言,异族雍平擅长研制各种诡谲秘法,皆记载于虎皮密卷内,当中便有一言:世有奇毒,名曰栖金,温养者,需以身作斛,万毒为食,若成,则朱素系于发,服之,得长生。” “以人为壶,以血为系,以毒为养分,融入栖金蟢之□□,便可炼制出能克制世间万毒的药蛊。”延陵渺眸色愈深,沉寂中却有滚滚暗流,“成蛊者,血流金,鬓瞳浅,气脉短,寿岁危。” 说着,他拿过矮几上的莲花烛台,其上白烛仅剩半截,融化的烛液化作点点清泪,顺着烛身徐徐往下流淌。 眼前倏而落下一圈暖光,苏南烛皱了皱眉,下一秒,手腕就被对方抓住,细风凝作利刃猝然划过,她手腕一痛,血珠随之溢出。 血色殷红,得柔和的烛光照耀,可见隐隐金沙流动。 少女眼底闪过一丝惊色,望着腕上璀璨的血珠,薄唇翕动,久久不能言。 “栖金秘术乃雍平族之隐秘,从不曾外传,神州之内知晓者寥寥,更罔论寻得材料,制人成蛊。” “不曾想时隔多年,竟在你身上实现了。” 他语调轻缓,一字一句却有如尖锐的寒冰,包裹着汹涌杀意,将她用谎言编织的铠甲彻底击溃。 苏南烛跌靠在矮几旁,眼底滚烫,逐渐凝聚出水雾。 指甲嵌入掌心,短暂的疼痛令她寻回一丝冷静,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下心底的恐惧,反问道:“你想怎样?” 她见识过延陵渺的武功,在他面前,自己没有分毫胜算。 “找到掌握秘术之人,”延陵渺松了手,径直起身,“然后杀了。” 房内气息瞬间凝滞,貌若神邸的美人扬袖端坐,风眸微敛,眼底幽光随着羸弱的烛火一同颤动,敲打着死亡的节奏。 苏南烛心底蓦地漏掉一拍,后背冷汗涔涔。 事已至此,与其一味嘴硬否认,不如妥协求饶。 “如果我说我知道,”她咬紧下唇,频频深呼吸,试图把眼泪憋回去,“你能不能放我走?” “便是我放你走,你也活不长。”将她的惧怕尽收眼底,延陵渺淡了神色,语气也变得比方才轻柔。 “药蛊既成,最多可活两年。观你如今状况,显然是毒素太盛,难以压制,再服毒抵消,也撑不过半载时光。退一步讲,即便你能熬过半年,知晓栖金秘术者一旦发觉你的存在,定会想方设法将你擒获,届时,你要如何自保?” 他独坐高处,居高临下睨着她,平静且笃定:“除了留在我身边,你没有任何选择。” “倘若我一直藏在长明宗,他们……如何能找到?”苏南烛再没能忍住,眼泪仿若断线的玉珠,扑簌簌直往下落。 清泪接连坠入长袖,浸出一片深沉的泪渍。 “你时日无多,在此之前,他们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找你。况且我已经说过,再过些时日,会带你下山。” “所以……我是诱饵?” 湿漉漉的眸子将他望着,鼻尖哭得通红,像极一只受伤的小兽。 延陵渺眸光微动,却不曾为之动容。 “这是交易。” “我保你平安,你便替我……引他们现身。” 清楚延陵渺所言属实,自己亦无法拒绝,苏南烛扶着矮几起身,恹恹点头。 “研制药蛊的人,已经死了。”她吸了吸鼻子,神色萎靡。 “何以见得?” “残摩炼制药蛊多年,因服食了我的清风丸而死,就在你来到忧弥谷的那一日。” 对方沉吟片刻,不置可否:“他应是只负责炼毒制蛊,却不是掌握秘术之人。” “你如何能确定?” “他房中可有一只通体金色的长足喜蛛?” 少女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