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岁始将秦漠的吩咐一一记下,见秦漠说完便挥手让他离开,踟躇半天,支支吾吾好几次,都没开得了口。 秦漠知道他是惦记着何歆的事情,但他现在没有更多的头绪,也不想让岁始去调查何歆的行踪,这小子太单纯老实了,遇上何歆,八成是得被她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去看看我的药熬好了没。你也让文大夫给瞧瞧,别跟个柱子似的杵在这儿。”秦漠故意露出皱眉忍痛的样子,立刻将岁始忽悠了过去,忙不迭地去帮他看药了。 岁始走后,秦漠又将赵盛唤来,将调查何歆的事吩咐下去,赵盛领了这样的“大事”,自然是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干出点成绩来,干劲十足地下去安排了。 月向西沉,夜色渐深,刚从水里火里走过一遭的几人,终于睡上了一个安稳觉。 * 沐雪阁中的李昀,却被困在了一场怪梦中。 “公主这张脸真漂亮啊!得挑把好刀伺候您才行呢,对吧?” 冰凉的刀刃若即若离地贴着李昀的脸,她又气又恨,却动弹不得,张张嘴想反呛对方几句,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或者把这刀给您弟弟用可好?我最喜欢细皮嫩肉的小孩子了。哎呀,公主还瞪我呢,舍不得弟弟呀?那要不换成秦漠?情郎有的是,弟弟就这么一个呀,您说对吧公主殿下?” 李昀险些将牙咬碎,憋了一肚子脏话却吐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憋出内伤了。 紧接着便又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淌下来,李昀以为是眼泪,很快却又闻到了血腥问,尖利的疼痛迟了片刻才传来,是她的脸被利刃划破了。 就这样一刀又一刀,这场凌迟酷刑仿佛将时间无限拉长了,那持刀的人一直在嘻嘻哈哈说着什么,李昀也渐渐听不清楚,只有肌肤被寸寸划开的剧痛和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梦境。 * “圆圆!圆圆!” 秦漠唤了几声,李昀却半点反应也没有。再摸摸她的额头,一片滚烫。 “怎么回事?昨日晚间没发现她起热了吗?”秦漠有些生气地瞪着旁边跟鹌鹑一般缩着脖子的素问。 “启禀庄主,奴婢昨日晚间起来看过五次,袁姑娘都好好的。今日辰时奴婢唤姑娘用早膳时,姑娘一直没应声,这才开始发热的。” 素问都快哭了,她半个时辰前来叫过李昀,但人没醒,以为是她伤得不轻,又一路颠簸,累着了,这才让她再多睡一会儿,药也端下去温在炉子上了。 谁知道半个时辰后,素问再来唤,李昀还是不醒,原本苍白的小脸也变得通红,再摸了摸李昀的额头,一片滚烫,这才着急忙慌地遣人去通知了秦漠和文大夫。 “文大夫来了!”在秦漠发怒骂人之前,岁始扯着文大夫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 文大夫这把老骨头差点让岁始给颠散架,颤巍巍赶到李昀床前,啥也不说赶紧把脉看诊。越看老大夫的眉头皱得越紧,半晌没说话。 文大夫的沉默让旁边的秦漠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知道李昀这次伤得很重,还淋了雨,但昨日她没有发热,人也醒了,还以为不会有什么大碍,结果今天忽然烧得人事不省,若有个什么万一...... “呜呜呜阿姐!阿姐!我阿姐怎么了?” 李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见李昀不醒,身旁几个大人个个都绷着脸,忍不住哭了起来。 秦漠正心烦,也没心情哄孩子,使了个眼色让岁始将李曦抱出去。谁知李曦竟不走,一伸手就抱住了秦漠的腿,眼泪鼻涕全往他衣服上抹,边哭边嚷嚷:“阿姐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我要阿姐!” 小孩子口无遮拦,一个死字砸得秦漠眼前黑了黑。他有些不敢想,李昀竟真的会死,而且还是因为自己而死。就算前不久还恨得差点一剑杀了她,但是,但是他也没有真的动手啊! 文大夫放下李昀的手腕,看了看秦漠,又看了看李曦,捻着胡子沉吟半晌,急得岁始也开始嚷嚷:“文大夫!您老倒是开口啊,袁姑娘是怎么回事?” “袁姑娘情况不太妙啊!”文大夫一句话,立刻惹得李曦哇哇哭,秦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