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日一日地不许我出去,日复一日不变样,活一年同活一日有什么区别?” 青田放在桌面的修长玉指微不可查动了动,没有逃过年似锦的眼睛,她知道她心软了。 年似锦乘胜追击,“我就出去这一次,往后日子我定安生在家呆着!” 年似锦微红着眼看着青田,青田总是这般,受不了她的哀求。 —— 马车在寒风中疾驰,官道两旁的绿树往后倒去,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道路两旁的纱帐璃灯,以及扑面而来的奢靡熏香。 年似锦心满意足地坐在马车内,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不愧是奢侈无度的不夜城,连白日也点着灯。 不久后,马车停在热闹繁华的市井,年似锦撩起车帘,隔着围帽轻纱打量不远处金碧辉煌的楼阁。 琼楼玉宇、雕栏玉砌,这奢华雍容做派竟和梦里一模一样。 即便是天仓宗管辖范围内最富丽繁华之处也比不得这处。 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销金窟坐落限域一角,不受宗门世家管辖,只要能够给上相应的报酬,应承之事毫无下限。 许多人慕名而来,其中不凡宗门世家子弟。 不过这是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基本所有来往之人都头戴围帽或面具。 年似锦深呼吸一口,稳住心神,带着青田踏玉阶而上。 刚入门,有个婀娜多姿的丰腴女子迎了上来,“两位客官,想玩什么呀?” 浓郁的脂粉气呛得年似锦喉咙发痒,她微微屏息,问道,“我想订下叫月宫的雅室。” 女子不着痕迹往旁挪两步,“小姐是第一次来吧,没有这间雅室,不过,您要是想要的话,我们可以给您命名一间。” 年似锦微微一愣,没有? 她回忆起梦中的位置,粉润娇嫩的指尖往上一指,问道,“现在那个地方叫什么?” 女子笑颜如花,手中粉红绣帕往前一甩,扑得年似锦满脸香气,“那里不过是我们姑娘休息的地方。” 而后肩膀微微凑近,风情万种在她耳旁问道,“小姐可是要找姑娘、小倌?什么类型的?我给您引荐一番。” 听着这露骨的话,她脸砰的一下红了个透,手脚动作都有点不太自然。 香气太过于浓郁,她觉得脑袋被熏得晕乎。 既然没有,那边算了,可能真是多想。 出来的脚步匆忙,颇有落荒而逃之感。 身后的女子依旧保持着得体讨好的笑容,迎上下一个客人时,眼神不着痕迹撇了一眼年似锦离开的背影。 年似锦站在街边,看着靡靡街道,人流如织,同梦里的一模一样。 这一趟毫无收获。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正欲离开,身后匆忙跑过一个穿着华服的身影,熟悉至极。 她匆忙拉上青田,追着这个背影在人群中奔跑。 只见背影一转,进了一条僻静巷子,年似锦也跟着追了进去。 七拐八弯穿过了好几条街道,年似锦体力不支,眼睁睁看着眼前背影逐渐消失。 她丧气地在原地站着,因为刚刚的奔跑导致胸口有点闷。 没有追到人,心情不好,更闷了。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她嗡声道,“我们回...” “还敢逃,看你往哪逃!”粗狂的声音伴随着拳打脚踢声传来。 “应当是药量不够,一整瓶都给灌下去!”有个声音恶狠狠说道。 “太多了,会不会把人搞死。” “怕什么,等主子过瘾了,说不定能赏给我们也玩玩,玩够了死就死了!” 萧檀身上华服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晕开大片血迹,还沾满了灰土。 雄壮男子重重踩在他胸口,把他钉在地上,另一男子扯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见他不愿意张口,黝黑粗糙的手捏住他的瓷白的下巴,一黑一白,对比触目惊心。 咔一声,他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开,再也合不上。 少年眉眼精致,脸色惨白,满脸鲜血,紫瞳幽幽盯着上方。 一个瓷白药瓶悬在他口上,先前有挣扎过 ,药散了一点出来,沾在瓶口,深绿色的药汁,让人想起毒蛇的胆汁,腥臭极苦,令人作呕。 年似锦循着声音,刚从墙后出来,这一幕清晰映入她眼帘。 她的第一反应是,他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