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仓宗,天蚕院。 浓雾重重,日光晦冥。 一抹淡青色身影几乎融入青雾,在长长游廊中快步往前。 年轻瑶身着天仓宗弟子服,来到花厅门前。 抬起右手,虚虚拢拳,指骨将将碰到雕花朱门时猛然顿住。 “宁老是谁杀的都查不出来,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吗?”男人嗓音平静,带着极强威压,年轻瑶即便在门外,也被压得呼吸受阻。 她五指抓着胸口,不太敢敲门。 向来自傲的宋恒武止不住颤抖,像是回忆起极度恐怖之事,“弟子无能,宁老山庄所有人都一剑封喉,未见丝毫挣扎。” “就像...就像是天罚,他们应当还未发觉,便没了性命。” 过去了几日,宋恒武想起那日情景,依旧寒毛直竖。 毫无闯入痕迹,也无抵抗斗争,宁老山庄几十号人像是脖颈自行裂开,一瞬毙命。 宁老山庄并非等闲之地,里面高手云集,就这般毫无波澜、安安静静死得一干二净,出手之人到底何方神圣。 整个山庄烧得一干二净,找不到起火原因,仿若毫无缘由的自燃。 “放屁!”一声怒号,威压重重铺开,年轻瑶喉头一腥,忙运气调理。 “愚钝至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片刻过后,云长老语气放缓,“应当是无极。” “那祸害还没死,肯定在附近,去吧,若是没找到人,你自觉到后院虫棚作肥料。” 宋恒武战战兢兢,“是。” 宋恒武是云长老门下得意弟子,外人皆以为他受了长老赏识,前途无量,却不知内中苦情,他只不过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云长老喜欢以人做料,饲养蛊虫,在他眼中蛊虫比人重要许多,即便是亲传弟子也不例外。 曾有一个内门弟子体质对蛊虫大有裨益,他把人杀了,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皮肉一点没剩,全进来蛊虫肚子。 “听够了没,滚进来!”年轻瑶双肩一颤,紧抿嘴唇,稳住心声伸手推门。 还未触碰到门,门从里打开,宋恒武大步迈出,垂眸鄙夷睨了一眼她。 她并不在意,脸上挂笑,对他微微点头以示敬意,默默往前抬腿跨过门槛。 年轻瑶知道云长老做派阴森无情,只看利益。 这恰好是她所需。 只要对他,他便不问来历,或利用或合作。 为虎作伥并非易事,还可能把自身送入虎口,不过……这是唯一可以保住年家本家地位的途径。 只要云长老保着她家,段州年家休想青云直上,攀到本家头上! 她收起眸中野心,低眉顺眼走到云长老身前,伏跪在他跟前。 —— 春雨连绵,天空阴沉,室内更显灰暗。 桃红拿着火折子,轻轻吹旺,伸手点燃已燃半截的红烛。 本来回暖的天气今日又降了温,年似锦半躺美人榻上,又裹上了白绒狐裘,暖黄的烛光打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孤单寂寥。 “不如寻石小姐来陪您解解闷?”桃红话带笑意,放下手中物什,俯身给年似锦整理狐裘。 年似锦轻哼一声,毫不领情,转过头去,语气不快道,“我爹爹娘亲知道了,不让他过来,对罢?” 桃红自然知晓她说的是她前些日子捡回的那个男子,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雨天天气湿重,侧过身子,伸手把支摘窗关上。 “小姐若是无聊,我给小姐再寻些有趣话本来。” 年似锦最是烦躁桃红这般兜来转去,滴水不漏。 家中任凭谁都会对她心软,唯有桃红。 怎么撒娇哀求都不行! 一句“这是为了您好”宛若六字真言,深深刻在她灵魂深处。 真真一副铁石心肠。 “才不稀罕你的话本!”说年似锦罢夸张转过头去,表达自己的不满,虽不能改变桃红的决定,还是可以讨价还价的。 见桃红久久不言,她装作不经意调整狐裘,转眸偷偷瞄去。 映入眼帘的却并非桃红,而是年夫人,桃红则站在年夫人身后,面上挂着职业微笑。 自年似锦生病以来,年夫人衣带渐宽,连脸颊有些许凹陷。 “娘亲。”她本想奔进年夫人怀里,理智让她硬生生抑下了这个冲动,只端坐起来,“我正有事情要找您呢。” 年夫人移步至美人榻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