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法利先生,可以把你的银行账户号告诉我吗?您太太坚持我这边先付一部分款,然后你们那边再签字。所以,我想把双方的账号写进合同里,彼此都更保险一些。”在律师重拟合同时,酒商史密斯要求道。 “我太太有自己的银行账户,你们直接把钱打进她的账户里就可以。她可以用这笔钱买她任何想买的东西,没有任何人可以限制她,我更加不会!” 史密斯却提醒道:“让女人掌管钱财,她们只会挥霍一空。这并不利于维护和管理家庭财产。” “不不不,我是一个男人,一家之主,养家糊口是我的责任。我赚的钱,才算是家庭财产。我太太赚的钱,给她零花就好。我完全养得起一个家庭。”包法利很坚持,因为他原本就没指望妻子能赚什么钱,支持她写作、种菠萝也是希望她能因此健康快乐,并不指望这个发财。他真的没有侵占妻子钱财的心。爱玛肯爱他,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包法利满是爱意地望着妻子,说:“我的太太,她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享用自己赚来的钱财,哪怕是挥霍一空也没关系。” “夏尔就是这么体贴大方的一个人!他在钱财方面,从不计较。我的嫁妆,他几乎全部花到了我的身上。”安宁适时称赞道。 在之前分配专利费的时候,史密斯敏锐地发现——包法利太太让了部分专利权给她的父亲,而她的父亲对本项专利的研发几乎毫无贡献。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包法利太太擅自分配了原属于她丈夫的财产。对,是她丈夫的财产。作为一个已婚女性,包法利太太是没有财产,她本人和本人取得的所有劳动成果都属于她丈夫。然而,她竟然越俎代庖,擅自处理她丈夫的财产,这和小偷有什么区别! 史密斯想在钱财方面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如果包法利先生能掌控他的妻子就好了,这个女人实在太精明了,史密斯一点都不想和她合作。 可当史密斯见到包法利对他妻子愚蠢而狂热的爱,再不敢多言,毕竟那女人很聪明。 他反而卖了包法利太太一个好,也跟着称赞道:“像您这样由着妻子自由享用财产的男人真是不多了,您真的太伟大了!不过,如果您不签署一份合约,让您的妻子拥有‘获取财产’的权利,我们是不能把专利费打到你妻子的账户上的。” “你们拟吧!我很愿意签这样一份合约。”包法利道。 史密斯立马让律师拟合约,且道:“光这么一份合约,并不能让您的妻子自由享用她的劳动所得。如果你能和你妻子签署一份婚姻合同,约定她享有获取个人劳动所得的权利,并且拥有‘唯一和单独使用’这些财产的权利,她才像你说的那样——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谁都干涉不了。不然,您的话只是一张空头支票。” “我的话并非哄人!我愿意赋予我的妻子这种权利!” “哦?大概你不知道,已婚女性是没有签署合同的权利的,如果你不赋予她’单独签立合同和文件‘的权利的话,她连和你签立婚姻合同的资格都没有。” “我很乐意赋予她这种权利!”包法利很是生气!他不想让妻子意识到这些。她的爱玛不喜欢被约束! 当初她重病的时候,妈妈不让她看小说,并让他给她找点事做,爱玛发了好大一场脾气。 她那么喜欢买些漂亮精致的小玩意儿,以往限制她的只有钱。如果她意识到还有他这个人可以限制,会不会讨厌他,就像讨厌他妈妈那样! 包法利立马跟律师说道:“我愿意赋予我妻子一切的应有的权利,她可以和未婚时一样自由,除了对我和家庭的忠贞。请你帮我拟这样一份合约。” “真的吗?”律师诧异之余,好心提醒道:“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拟过这样的合约”。 安宁不想夏尔能做这种让步! 她看过很多名著,里面大多数士绅贵族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个自私、冷漠、虚伪、精明、卑劣的人,戴着友爱、热情、文雅、敦厚和高贵的面具,在一个为金钱而疯狂的社会里群魔乱舞。 安宁曾把包法利当作其中之一,毕竟他也曾为钱财娶一个比他大二十多岁的寡妇。 如今看来,这个想法带了明显的偏见。 夏尔·包法利并不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他娶寡妇爱洛伊丝表面上是为了钱财,内里却是对母亲和这个社会的顺从。 他是一个懦弱的人,却不是一个金钱至上的人! 他良心未泯,还能正视婚姻赋予女性的不公,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还能把嘴边的肉吐出来。 这何其可贵! 在两百年后,网络世界那么发达,那么多女性在控诉婚姻中的不公,还有那么多男人视而不见,还说现在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