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约比王杓还高出半个头,因为人瘦显得衣服越加空荡。 “好小子,进士及第,大喜啊!哈哈哈~”梅浩激动地一把揽过王杓,在其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哎,哎,梅博远,你轻点!”嘴里虽抱怨着,但王杓脸上不自觉挂上傻笑,也搭上对方肩膀,两人互相揽着走进书房。 王杓大半年没来,一进这书房,便觉得新奇万分。 原先的书桌被挪到南窗边,屋中新添了一张二丈长三尺宽的梨花木长桌。桌案上摆着大小研钵、各种瓶瓶罐罐和绚丽多彩的矿石。 王杓瞧着桌面上四散的彩矿粉末,拉过梅浩的手一瞧,倒吸一口气。果然那手上青青绿绿,指甲缝青黑青黑,袖口不均匀地粘着染料。 “大吉,快看我衣服。” “少爷,有,好大个绿掌印。”大吉说着,并迅速地退后几步。 就瞧见他家少爷双手在桌面上抹了抹,就往梅少爷的脸上呼去。看着两人孩童似的围着长桌打闹,大吉摇摇头,转头出去打水了。 一番笑闹过后,两人终于乖乖地洗手净面,清爽、文雅地喝上了伙计送来的茶饮。 “一会儿我还得去魏家送帖子,你瞧这衣服脏的,恐惹岳家不喜。你不得赔幅画给我?”王杓故意把衣襟上的指污拎起来,在梅浩眼前抖了抖。 梅浩笑骂道:“你小子,今儿不会就是来讹我画的吧。” “哪能啊,这不后日家里给办个庆贺酒,小弟亲自来给您送帖子吗?”王杓说着抽出请帖递上。 “当贺,当贺。只要一想到李元巨那伙人的吃惊嘴脸,就痛快非常。” 梅浩说的李元巨是右丞相李越的三公子,都是白鹿书院的同窗,但两伙人是天然的对家,互相看不顺眼。 “实在是运气好,谁曾想竟能赶上恩科。实实在在地关了大半年啊,关的我到现在都觉恍惚。” 王杓去年也曾应考,不幸落第后被李元巨一帮人嘲讽了许久。没想到同年五月(兴正三年)中宫皇后诞下嫡子,圣人喜极,大赦天下,加设恩科。 王杓这才憋了口气,咬牙谢绝了各种游玩邀约,潜心闭门严读。在兄长王枞和府学王先生的轮训下,昏天暗地地读了九个月,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仅管名次不显,也是上榜进士啦。 “说起来我这功名还有李元巨的一分功劳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幻想到了李元巨那暗恨懊悔的嘴脸,笑的分外畅快。 吃了一盏茶,王杓始终惦记着去魏府,催着梅浩去挑画,最后选了一幅腊梅雀喜图,画好寓意也好。 “大吉,送到前面好好包装一下。” 梅浩在一旁啧啧两声,“你小子,借花献佛倒是用的挺好。” “哈哈,给自家弟妹,别小气。小弟告辞。”快几步出了门,乐淘淘地走了。 去魏府前,王杓带着大吉匆匆回家换了身新衣,吉祥纹紫稠直裰,配上光润的玛瑙锁扣,风流英俊,贵气逼人。 只是三少爷的通身气派,在魏家兄长的面前到底矮了几分。 “魏四哥,你看能否容小弟与五小姐打个招呼?” 方才两人聊天气氛尚佳,王杓试探着向未来舅兄提出小小要求。 刚刚还笑容和煦的魏四,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王杓。 魏家乃武将之家,魏家的四兄弟都像足了其父,个个人高马大,此时魏四健壮的肌肉在衣裳下一鼓一鼓。这威胁无声却实在。 小舅哥不好应付,媳妇又见不着了,哎。 正当王杓悻悻地打算知难而退时,魏夫人派了丫鬟过来,请王公子到后院一叙。 还得是丈母娘疼女婿啊,王杓稳住面上的喜色,在魏四的黑脸中快步跟着丫鬟走了。 “小侄拜见魏伯母,伯母近来可好?”王杓对着亲岳母,笑得那叫一个真诚。 魏母常年对着一家子粗汉早已厌烦。如今得了个格外俊秀的进士女婿,那是真替自家闺女高兴。 “都好,都好。我们五姐儿在小花园赏花呢,杓哥儿也随张嬷嬷一起过去看看吧 。” 马上就是自家女婿了,和闺女多相处了解有什么不好,自家的几个儿子阻挡个什么劲儿,毛病! “多谢伯母,小侄去去就回。” 真能见到阿乐,王杓也有点紧张害羞,两人订婚多年,相见也不过五六次,前一次见面还是去年灯会呢。 跟着张嬷嬷转过一重回廊,便见到了站在几株五色梅中的魏乐。 小姑娘穿着一袭海棠色织金云绢长衫,鹿儿眼芙蓉面,日照下的她好似在闪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