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程倒是沉得住气,可连着这么几日下来,到第五日的时候,安王府上的其他人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聚在一起琢磨。 安王妃先开口道:“确认他是只在翻看律书?” 银墨对此确认过很多遍了,关键郝程也没有避着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律书,只偶尔看累了,翻过几本史书,但都是看了一会儿又回头去看律书了。小的估计少爷快把整套律书都背下来了。” 这倒不是银墨胡猜,而是郝程真的看得很仔细、很认真在研究,不懂的地方还问过银墨几次,吃饭、睡觉的时候手里没书便时不时口中背诵几句。 安王妃听了更加疑惑:“他怎么突然沉迷于律书?或许他是觉得根本没办法赚到五万两白银,干脆放弃,想以律法为凭,从中找出活路?他能这样想,倒是比往日有了些长进,只是……那郝五又岂是区区律法能够拿捏的?”她叹息道,只是真到了那时候,她还是得豁出这张老脸去求人。 侯夫人也对儿子郝程这几日的反常有所猜测:“他从未吃过苦的性子,这几次粗茶淡饭却都没有任何反应,我只怕他这是准备憋个大的,去行那律书上不许之事。”她说着捂住了胸口,似是已经看到了将来自己无法承受的画面。 只因与郝五的约定到底只是赌约,总还是能有所转圜,可郝程若真做出了什么违法的大事,到时神仙也救不了他。 “这……”安王妃也开始跟着忧心了起来。 在这时候,还是安伯站了出来,勉强安了二人的心:“这几日我和银墨寸步不离跟着他,绝不让他有机会做坏事。等到阳城那边来人,便不要耽搁,直接将他打晕带走便是。” 与此同时,外界也有不少人等着看郝程的笑话。 “那郝程长这么大都没往家里拿过一文钱吧?谁给他的胆子,与郝五爷下赌约?” “他自己找死,倒省了咱们动手的功夫,刘少且等着看好戏便是。” 被称刘少的便笑着颔首,很是期待一月之期的到来。 “郝程是疯了吗?他凭什么觉得他一个废物点心一个月能赚来五万两银子?怕是让江南首富林雨生换到他现在的境地,也没办法凭白赚到五万两银子吧?五千两银子倒是还有可能。” 当年林雨生白手起家,达到五万两银子身家的时候也足足用了三年呢。 “许是活腻了吧。话说回来,他一个赌狗,死便死了,也没甚可惜的。” “这倒是。当年安王府何等风光?安王爷留下的偌大家财,前些年让那郝程败了一半,近两年更是干脆输了个干净,只可惜了安王妃和侯夫人家门不幸,摊上郝程这个不肖子孙。” “说不得等他死了,没了拖累,安王妃和侯夫人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谁说不是呢。当下这境况,有郝程那赌惯了的,即使看在安王和侯爷面上想伸把手的,也不敢吧。” “多少家资都不够赌鬼败的,谁想不开去伸手帮忙?” …… 郝程并不知道有许多人关注他和郝五的赌约,也并不知道有那么多人盼着他死,他这日一早,囫囵吃了个馒头,便急匆匆地要出门。 许多信息他从书里和原身的记忆里了解了,但还是得实地考察一下才行。 除了刚穿越那天,为了借律书他出了一趟门,到今天他穿越的第七天,才算是真正仔细观察下穿越来的这个新朝代。 武国如今是第二任皇帝当位,先帝才去世不到一年,当今接位的时候还算是安稳,所以现在的武朝人民还算是安居乐业。 当然,时代和生产力的限制,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和现代普通人的生活水平是没有可比性的。 顺着安王府大门往北才走了两条街,就能看到街边有不少衣不蔽体的人。 郝程皱了皱眉,原身从未关注过这些,他自己亲眼看了才明白古代底层人民生活的不易。 一路经过了第三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乞丐后,郝程受不了了,转头去了另一条街。没办法,他自己也口袋空空腹中饥饿,实在无能为力。 他换了路走,倒是让身后紧盯着他的安伯和银墨松了口气。在两人的意识里,自家少爷是从不会往平民街这边走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两人就提心吊胆着郝程要搞什么幺蛾子。 可等到了东市这边的街区,两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只因郝程时不时便盯着穿着富贵的人瞧。 这……,莫不是少爷想绑个富商来筹钱?有了这想法,两人不得不紧张。 “京城最有钱的商人是谁?”郝程超身后的银墨问道。 “不,不知道。”银墨有些结巴,他知道也不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