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尖的人,认出眼前这个花脸男子,正是上次武林大会的那位。更有一位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青年,上前拱手攀谈: “小弟济宁人士,上次武林会上,就对公子十分敬仰。没想到公子不但轻功了得,连琴艺也是惊人,我怕是学一辈子,也达不到公子一二了。在下今日愿拜在公子门下,以后跟随公子身边,效犬马之劳,希望公子能成全!” 月隐打量一番面前的少年,剑眉细目,仪表堂堂,年岁与自己相差无几。月隐开心一笑,也拱手应承道: “哈哈,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拜师不用了,犬马之劳更不必,你若喜欢,便在这烟雨楼住下几日,我们交流交流,什么时候想回去便回去,这样可好?” 这少年自是乐意。月隐无所谓,可他非要行拜师礼,一报称谓众人哗然。 这少年是济宁第一大富商之子,姚敬之。济宁离大都一两日路程,虽不如大都繁华,但也是块不小的地方,云集了不少能人异士。 而这姚敬之也非等闲,是当世有名的少年神童,传闻眼高于顶。如今突然拜师,众人皆是侧目称奇。然而谁又了解高手的孤独!他自小早慧,半岁能言,三岁作诗,八岁便出来游历,四处寻访名师。 这次武林大会上,众人皆未入他的眼,唯有眼前的月隐,他在武林大会上的表现,让这个热血少年打心里直呼过瘾。月隐的那份潇洒和风彩,当真合了他口味,于是便一人默默跟随关注着。如今又听到他如此高超的琴技,也就此完全对眼,彻底甘拜下风了。 众人不知道这烟雨楼的大老板,常年花着一张脸的神秘男子是谁,但是柳飘飘的名头是响当当的。如今又有姚公子压场,李府嫡女李香君以书画助阵,第一日开张便吸引了许多达官贵人,大都各路公子哥儿观摩。姚敬之虽少年成名,但却少示于众,所以在大都真正见过他的人,却不是很多。 这次因他慕名而来的人不少,也不乏一些自视清高的才子,想过来与他较量才思的。才子汇聚,佳人们也都蠢蠢欲动。除了李香君,一些不大世出的香阁女子也混入其中。 一时间刚开完的武林大会大都,又开了这么一场才艺会友,而且此次汇聚的,大多都是年青一辈。早知道来了这么多人,就应该好好拾捣自己。有的带了仆从出来的,一看情形,立时打发他们回去,有回去拿玉佩的,有回去拿折扇的,有回去拿珠钗的…… 一时间这大都大街上,突然多出许多行色匆匆的丫鬟小厮,碰上平日里和自己主子不对的,轻则互瞪眼,闹得凶的互骂扭打的也有。 手下人在外面斗得厉害,留在楼雨楼的主子们,却都表面一派和气,酒杯轻啄,互现高雅文酸。即使有那么一两个粗野些的,也被这风雅的氛围,弄得说话声音也变小了许多。 台上渐渐响起鼓点声,众人都收起注意力,向台上看去。台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方围布遮于一角,想必琴师便那围布之后。鼓声渐紧,在最激昂处,两条红稠从二楼飞至舞台中心。 两名女子在红稠上凌空翻了几个跟斗,随后身体一卷,红稠在身体周围转出几个大圈,在众人头顶飞过。等一众人反应过来,两人转瞬之间已经立在舞台上了。两人身高模样相仿,装扮也相同,不仅动作整齐,而且速度极快。一看二人便非一般舞者,必是身怀绝技的武功高手。 两人双背相靠,立在台上后,鼓声渐息,琴手将胡琴一下一下拨弄,丝竹附和。两人的舞姿,也从方才的凌厉劲舞,变成一派婉约缠绵。一众人也从方才的激动喝彩,转为悠然欣赏。红稠飘荡,管色琴弦,杯酒交错,一片风流! 由红莲宫的飞花飞月二人,开场的这段双飞蝶舞,果然惊艳了四座。月隐看得开心,在即将落幕时,一时兴起,从后台坐席上,飞身跳上红稠。三人临场发挥,合演了一场追逐红绸的游戏。整个一舞下来,月隐的脚,竟是从未着地支撑一下,赢得满堂喝彩。 柳飘飘自弹自唱,一曲龙凤配谢礼众人,宾主尽欢。期间安排的才子们吟诗作对,行酒令等文人游戏,你一言,我一语,各自畅快。姚敬之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模样风流,才思更是敏捷,席间大放光彩,惹得一众才子嫉妒汉颜,一众女宾心花怒放。 姚敬之也不想在此时太搏声名,必竟现在自己也算烟雨楼的一份子,让宾客满意才是主人的分寸。对诗到后面,渐渐开始自谦推托,退到了一角。看着满堂的繁华,开心之余又有了文人的感慨,不禁轻轻吟道: “世间喧嚣,缘起缘灭。” 一名女子面围轻沙,不声不响的站在姚敬之身后。此时听到他的对子,微微一笑,开口吟词以对: “钟鼓穿林,如梦如幻。”声音轻亮动听。 姚敬之惊讶的回头一看,整晚上最不缺的便是才子佳人,可是当对上这双含笑的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