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 森川将笔从耳后放下来了:“难怪今天外面有点吵……” “抱歉。” “抱歉什么。学校也不是我家开的,对吧?” 她将长笛挪到包上,拍拍膝盖站了起来:“我们天天在这儿,练习练习练习……听网球部已经进了决赛?真好啊,稳稳拿着全国大赛的入场券。” “是。”柳说,“我们赢了青学。” 森川很明显地顿了一下,笑了:“算不算一雪前耻?嗯,可你不怎么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没有那么高兴。” “理解。现在的青学已经不是过去击败立海大的那支队伍了,对吧?”说着“对吧”,森川并没有留出哪怕一丁点回应的时间,自顾自地低下头去:“刚才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那个?”哪个? 森川将双手横在嘴边,虚虚比了一个吹奏的手势:“宗方老师总说我缺一点点感情。现在我觉得改进了些,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好。”等一下,他仿佛略过了什么,“宗方老师……” “什么?” 女孩子抬头瞧他,瞳孔清清亮亮。柳想要从她的眼中或脸上读出任何一点伪装或伤心的苗头,但他毫无收获,因而些微感到了懊恼:绝非他期盼着森川表露多么脆弱的一面,而是,他在解读此人的过程中遭遇了特定的障碍。没有提前搭建的知识框架,没有辅助参考的样本与案例,因此没有丝毫的解析余地。简而言之:没有DATA。于是他的选项变成了有且仅有的一个。 “你对宗方老师怎么想?”他问,“你对他——不让你参赛——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森川蒙了,整个人仿佛宕机似的:“……你好突然,是谁……算了。”她顿了顿,正色答道:“说不失望是假的吧?但是,其实,我多少松了口气。” 这个答案倒不出格:“比赛会让你感到压力吗?”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女孩子露齿一笑,“我的左手,恢复得不是特别好。乐团的训练量越来越大了。即便长笛不怎么重,我也经常感到身体上的负担。这样的情况,让大家没法放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 “所以。”森川说,“该不会,是间宫让你来问的吧?” 柳:“?????” 这不失为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应。 柳在启口之前想了许多,许多许多,多得足以让他的思绪拐过九曲十八弯,进而咽下那一声“不是”,改换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但他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有谁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森川宣布:“我饿了!” 她跳下桌,开始收拾曲谱、笔袋,而后将长笛拆解成一节一节,分别嵌入乐器盒子的凹槽里。“你不回家?今天——”她往窗外张望了一番,“今天有盂兰盆节的庆典,是不是?” “是。”柳说,“巴会来么?” “小铃不在。”女孩子收拾了包,柳竟从拉链的夹缝间瞥见了习题集的一角,“本想和她一起去庆典的,对了!” 她抬起头,瞳孔又变得亮闪闪的:“你去不去?今天幸村和真田没有同你在一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这更加、更加地不失为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询问了。柳意识到他多少开始习惯这份森川式的冲击感,且为这个事实倍感庆幸。这一次,他仅仅在三秒钟之内做出了回答:“好。” ※ 盂兰盆节的庆典很热闹。时值暑期,年轻人们皆有装扮一番的心思与余裕,如森川与柳这般规规矩矩着校服者反而成了少数。“你去买章鱼烧,我去买关东煮怎么样?”女生翻着美食小册子问,“然后要去哪儿呢?” “刨冰如何?”柳建议,“我想我会比你快些,我可以先一步去刨冰摊排队。你想要什么口味的?” “我要芒果味的。”森川发出感叹,“这也太有效率了!抓你一起果然是对的~” 似乎,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了。柳极小幅度地笑了一笑:“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章鱼烧的队伍移动得快,关东煮则要慢些。柳拎着两盒章鱼烧走向刨冰摊时,森川从手机端发来了消息:“你要什么?”附上一张关东煮的品类表,她终于快要排到柜台了。 “鱼板、昆布、北极翅。”柳回复,“清汤口味,各两串,谢谢。” “我也喜欢清汤口味的昆布鱼板北极翅。”森川说,“你真的很有品味啊~” 柳失笑,但他没有回复。因为森川已经开始同老板比比划划地交谈,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