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慕冉拿出一小块饼干,轻轻的碰了下程竹的嘴唇,她只能微微张口,将饼干吃进去。 她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因为一直得不到治疗,现在已经处于瘫痪的状态,为了不给慕冉添麻烦,她尽量少吃饭、少喝水,她不想让慕冉浪费太多时间在自己身上。 至于为什么还要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或许是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女儿。 慕冉才十四岁啊。 程竹歪头看向窗外,“快过年了。” 慕冉笑笑,“还有一个月呢。” 八年了。 程竹已经病了八年了,前些年她还可以简单的做些家务,这两年却只能躺在床上做一个只会拖累自己女儿的废人。 “今天张爷爷给了我几张饼,等下我再炒一盘土豆丝。”慕冉道。 “嗯。“程竹紧紧锁着眉头,那种细细麻麻的疼又攀上来,只几秒就叫她额间铺上细汗,汗衫都湿透了。 慕冉拿起放在桌边的小手帕为她擦擦,小声唤着,“妈妈,你还好吗?” “没事。“程竹强挺着挤出抹笑。 “妈妈。”慕冉坐在床边,有些担忧的看她,“咱们还有些钱,要不你还是去医院吧?” 程竹听了急忙摇头,“不去,这个钱还要留给你念书呢。” “冉冉,妈妈这个病没什么的,眼下你的学业才是最重要的。”程竹抬眼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屋舍,无奈叹息,“妈妈不想你一辈子都呆在这个鬼地方,学习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慕冉没说什么,默默的为程竹掖了掖被角,“最近降温了。” ————————— 新年夜。 慕冉用红色的纸写了张福字,贴在了程竹的床头上面。 程竹看见慕冉穿了件红色的小棉袄,她笑道:“新衣服真好看,冉冉自己挑的吗?” 慕冉抚摸下粗糙的人工毛领,笑道:“不是,是刘阿姨给我买的,她说她儿子今年考试成绩有进步,都是我给他补课的功劳。” 慕冉小心的扯扯衣角,“有些大了,不过这样也好,能多穿几年。” 程竹定定的看着慕冉,心口泛着酸疼。 “妈妈!我给你做了红烧肉!”慕冉开心的说道。 程竹低垂着眉眼,“妈妈不吃,还是留给你吃吧。” “够我们两个人吃了。”慕冉道:“我攒下了许多的伙食费,就想着给妈妈改善伙食呢。” 程竹想起慕冉隔三差五拿回家的精致小糕点,她道:“那些小糕点,都是谁给你的?” 慕冉嘴角的弧度缓缓而落,小声道:“同学。” 程竹耐心道:“冉冉,小孩子不可以说谎。” “没有说谎,我帮他补课,他自愿给我的。” “补课?” “嗯,是我的同桌。“慕冉声音压的低低的,“就是几年前,我捐骨髓的那个男孩。” 程竹了解她的女儿,她品学兼优,为人真诚,是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的,但她也能从慕冉的小表情中读出些别的东西。 “他有难为你吗?” 慕冉翘着嘴角,摇摇头。 程竹浑浊的眼看向她,并没有追问,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没必要纠缠下去。 城里的新年没什么年味,也不让放鞭炮,慕冉家里更是连台电视机都没有,春晚也不能看,除了那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一切都跟从前无异。 别人家热热闹闹,慕冉家冷冷清清。 但她早已经习惯了。 “妈妈。”慕冉钻进被窝,搂着程竹道:“等我上高中就好了,到时候我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出去补课赚钱,我都打听好了,一节课两个小时,200块那么多哦,到时候我可以多教几个学生。” “攒几个月钱,我就带你去医院。”慕冉紧了紧怀抱,有些哽咽,“我不想你一直躺在这。” “妈妈,我想你像从前那样,抱抱我。” 程竹红了眼圈,她扭过头擦拭下眼角,轻轻靠在慕冉的肩头,“好。” ———————— 寒假过后,段以辰依然没有来上学。 慕冉望着窗外,飘洒着稀稀疏疏的雪花,气温还是很低。 她心想,或许什么时候春暖花开了,段以辰才会再次出现吧。 那位学长被劝退之后,段以辰已然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但他还是习惯独来独往,面对其他同学的示好也懒得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