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玄微骑马和她并肩前行,手里握着匹马的缰绳,领她沿着河边空地一圈圈慢慢地走。
“等马跑起来的时候,目光往前看,不要往看,和你驾车时差不多。了,”
他把缰绳交还回去,“试试看,原地小跑起来。”
阮朝汐握着缰绳,羊皮靴底轻轻地踢一马腹。“驾。”
温顺的白色母马沿着空地小跑起来。
肩背绷紧加上凝神专注,冬日多云多风的天气里,阮朝汐快跑出一身薄薄的细汗。
几名家臣领着数十部曲,在附近笑看着。
如此碎步小跑了整个晌午,绕了空地一圈又一圈,性格温顺的母马也逐渐躁动起来,喷着白雾鼻息,焦躁不安地原地来回踱步。阮朝汐隐约感受到了坐骑奔跑的渴望,缰绳略松了松,“驾~!”
毛色漂亮的白马嘶鸣一声,鬃毛在风中飘动,往远处撒蹄子奔出去。
燕斩辰和霍清川个路边正在闲聊,马蹄溅起的尘土飞溅在鞋面上,齐齐停了,燕斩辰迅速跑来,“郎君,要不要去追!”
荀玄微勒马停在原处,视线盯着奔远的矫健背影,“速度并不快,她控着马。再等等。”
远处的白马疾奔出去数十丈,远远地一声嘶鸣,逐渐减速,在众人视野里拨转辔头,原路小跑回来。
燕斩辰上前拦住马,牵着缰绳去路边,阮朝汐从马背跳,喘息着走回来,“快。”
荀玄微的视线凝在她神采飞扬的眉眼间。
正值青春年华的年少小娘子,人的精气神充足起来,便会像现今这样,漂亮的乌亮眼睛仿佛在发光,顾盼神飞,举手投足俱光彩。
他什么也未说,取出丝帕,仔细擦拭去她额头一层晶莹的细汗。
“累不累?午还要学?”
阮朝汐想也不想,“还要学。”
荀玄微莞尔,“马累了。午给你换匹马。”
这天果然在河边空地学骑马学到了傍晚。
午换了匹马,阮朝汐学到几乎脱力才停了。
暮色浓时,放出去出去的探哨陆陆续续回返,李奕臣过来报了平安。昨夜钓到的大青鱼还剩最后一条,活蹦乱跳地养在水里,今晚当宵夜烤给了李奕臣。
阮朝汐回帐子里时,人几乎脱力,往简易木床上一扑,又吱嘎一声。
荀玄微跟进来,牛皮帐子的缝隙严实合拢,坐在木床边,“衣裳脱了。 ”
阮朝汐原本趴着不能动弹,闻言纤瘦肩头微微一动,手肘撑起身子,诧异地回头。
抬眼就瞧荀玄微手里托着的一盒金针。
微弱烛火亮,映亮了尖锐金光。
“自学了针灸皮毛之术,替你针灸一次。否则你明早起身,必定各处酸痛难忍。”
阮朝汐头回识他对人施展针灸,闪亮的针尖映入眼帘,尖微颤,一句疑问忍不住脱口而出, “三兄的这句‘皮毛之术’,自谦,还……”
荀玄微拢袖取针,指尖攥着金针尾,淡淡睨一眼过来,“试试看便知。——上襦脱了。人趴。”
牛皮帐子里响起了断断续续的难忍的呻||吟。
“停停停,我没事了。收手。”
“今夜收了手,明早看你如何腰酸背疼。”
“我……哎哎哎……现在就腰酸背疼……哎哎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今夜针灸的腰酸背疼,和明早起不来身的腰酸背疼,滋味还大不同。”身边人轻声缓语地哄她,“再忍忍。”
“哎哎哎……酸酸酸疼……”
这一晚酸爽滋味,尽在不言中。
熬到收针时,阮朝汐挣扎着往木床里扑倒,瞬间睡了过去。
半夜时,耳边似乎有呼喊声,“阿般,醒醒,登车了。”
她半梦半醒地起身,令人信赖的清淡气息包拢身侧,牵着手引她上了马车。
她实在太过困倦,竟忘了问为何会半夜启程,只裹着暖衾,往角落小榻里一缩,整个人缩成小团。
有人细地替她把滑落的衾拢住肩头,顺带轻轻捏了捏柔软的脸颊。
她感觉温暖,视线放垂拢,香甜地睡着了。
清晨天还未大亮时,她迷迷糊糊地又人推醒。
“醒醒,车。”
衾掀开,阮朝汐裹着大氅了车,四周还浓重的暮色,东方尚未日出,眼前灰蒙蒙的。四野沙沙的声响,像雨声,天上却并未雨。
她忍着睡眠不足的困倦整理衣裙和配饰,打量官周围的山林和空地。“今日哪位地方官员出迎?荒郊野外的,要我在这里他们?”
荀玄微唇边噙着不明显的笑意,把她转了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