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鸣蝉翻出压箱底多年的那个鎏金红木盒子,因为年岁已久的缘故,表面蒙了层细细的灰尘,拿出来的那一刻升空的尘土把她呛了个猝不及防。 她皱了皱眉头,伸手在眼前挥了挥,这才稍稍看清盒子上印制的花纹,每道纹处沿着雕刻的纹路烫了层金,甚为精美小巧。 这两日她做了个奇特的梦,可每每午夜她总是惊醒。 最后的画面是她跪在雨里,抱着一个鎏金盒子,不断叩首,苦苦哀求高门里的人,却是无果,黑夜慢慢吞噬了她蜷缩的身影。 而她刚刚翻出的那个木盒,与梦里的那个相差无几,鸣蝉按了一下中间的那个锁扣,咔的一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打开了那个盒子,一股异香从盒内袭来。 一只玉蝉静静躺在盒子里。 忽地耳边传来了无数声振翅扑翼之音,刺耳的声音让她闭上了眼睛,她紧紧握住了手边的鎏金红木盒子。 她紧闭双眼,慢慢的,却觉得那翅音渐消于耳,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声雨滴,这一下不仅仅是耳边,她彻彻底底感觉到雨落在她指尖发间。 鸣蝉睁开双眼,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大雨的温度,冷得她打颤,而她正跪在一个府邸门前。 天色昏暗,唯一的光亮便是房檐下那两盏悬挂的纱灯,紫檀木雕,纱绢处绘制了些花鸟鱼虫,灯内火烛燃,影影绰绰,衬得画面栩栩如生。 平梁处悬了一块牌匾,刻了两字,覃府。 正想起身便听见里面传出小声的嘀咕声,轰隆一声,伴随着大门打开,两个身着褐色衣袍的婢子越过门槛,看着跪在雨中的鸣蝉,轻轻叹息。 她努力向前,“求求你们....” 没等话说完,她便失了知觉,陷入了一场循环的噩梦。 -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 再醒来时,已是分宵时刻,应是淋了雨的缘故,又加上昏睡了几刻,她感到头痛欲裂。 待看清周遭的一切,鸣蝉才真真切切确定,她是在哪里,她想记起梦里的人,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只记得那只玉蝉和那场雨。 还有最后,她脑子里只记得那个名字,一个叫覃渊的男子。 少时的记忆如浪潮般一股脑涌上来,她想到了那个尘封在家里多年的木盒子和一本古籍,那是奶奶从旧书市场淘来的一本古籍,从各类书中,她单单就看中了这本名为蝉不知冰的古书,名字也奇奇怪怪的,不过话说她的名字,就是取了里面的字。 奶奶给她讲过里面的内容,大抵就是一本野史,讲的是清官覃渊的一生,讲他身处官贪政贿之中仍坚守本心,最后却落得个偏院中了却此生,大病一场,郁郁而终。 一道声音打破她的思绪,“二小姐,东厨那做了些白渫虀,清甜可口,要不要食一些?” 透过窗棂鸣蝉这才迷迷糊糊看到房门处站了个婢子,见她迟迟没应答那婢子又开口道:“二小姐?方才夫人还叫我传话,说及笄之礼就定在这两日,叫二小姐你好生准备准备。” 鸣蝉还没弄明白现下的状况,只得硬着头皮回答:“知道了。” 那婢女越过低矮的门槛,双手端着一个精巧的盘子放置桌上,转头小心翼翼瞧她的神情,注意到她的目光鸣蝉也向她看去,瞪了瞪眼睛。 她一下子慌乱起来,霎时间那碗白渫虀也不慎被打翻在地,“二小姐听雨不是有意的,我这便收拾。” 蝉鸣倒是不生气,低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婢女,喃喃念出她的名字。 “听雨?” “二小姐在叫我?” 蝉鸣摆摆手,“我去院里走走,你不必跟着。” 听雨慌忙点点头。 走出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池子,池子旁立了座假山,从那低处流出细水,延至池中,涎玉沫珠,溅起一圈水花。 方才她看到桌上的一副书画,画的正是庭院里的那一方池子,底下题了两个小字,鸣蝉,单是这两个名字,让她的脑中一下涌了大段记忆。 对这鸣家,那书里面只写了寥寥几句,几乎是一笔带过。 在正史里,鸣府是簪缨世家,其父鸣言于长嬴十二年娶徐氏一族嫡女徐卫熠,现任正三品户部尚书,家产丰厚,其女鸣蝉于长嬴三十五年嫁入覃府。 而后育有两女,后纳入妾室,又得一儿一女。 而在其他正史中,关于鸣家的记载,却是大段,只是那些记载里,几乎除去了关于鸣家二小姐鸣蝉的所有内容,只留下短短几句,好似从未有过这个人。 巧合的是她与这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