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二娘子张大口,“这么多货,你你你,你要赊我半年的银钱?” 杨泠点点头,“若不成...” “为何?”陈二娘子古怪地打量杨泠一眼,“三娘,你着急忙慌找我买这些,还不付银子,你是不是想卷走我这些货物逃离莺歌镇?” “不是!”杨泠否认,“傅琴一路都要打点好,我怕他漏了什么,路上不便...” “妹夫要的话,我就同意赊了,”陈二娘子假意狰狞地笑一下,“你可得跟他说清楚,这是我这当大姐的心意。” “陈二,多谢。”杨泠郑重地握住陈二娘子的手,“你今日也去采买柴米油盐吧,至少买个半年...” “你真糊涂了不成,”陈二娘子一下甩开杨泠的手,好笑地看她,“钟大夫离开,我们谁都很难过,但你瞧着更严重些,快快拿着这些物什去给妹夫吧,别误了他赶路。” “陈二,你一定一定要听我的,家里备上至少半年的...” “哎呀,谁家过年没备点年货,我家里一应够着呢,别瞎操心了,你买好快给妹夫送去吧。” 陈二娘子听得耳朵疼,见杨泠竹筐装不下,忙出门雇了马车,帮着杨泠将货物全放进车里,杨泠又赶去下一家。 杨泠走后没多久,潘佑带着余荃、项番不一会也到了陈二娘子的店,陈二娘子同潘佑几人说了与冯嘉一样的话,“说是跟母家回家去了,你们不如过几月再来看他吧。” 陈二娘子很是吃惊,想不到傅琴的美貌,竟传至镇外,大老远的,这几个人就想来看他,陈二娘子心中道,看了也没用,傅琴已嫁给三娘了。 潘佑几人出来,决定回客栈再理一下线索,不必再问,项番问,“大人,何不直接找县令?” 潘佑摇头,“官家要我们秘密去寻,我们就不便四处声张,傅琴当初为逃命,一定是想,跑得越远越好,是以,越是偏远的镇子,咱们越要留心,后面还有几个镇,咱们这两日动身去下一处地吧。” 杨泠犹如蚂蚁搬家,不住进出各种店里采买。 米店、炭店、肉店,油店、盐店...这些店杨泠与掌柜的不熟,必须实打实花银钱采买,傅琴与重雪一月大约吃一袋米,买上六袋足够,炭虽贵,但也只用备个半年,其余的所需银钱不多,杨泠一路急匆匆买完,时间已近下午。 杨泠带着一马车的货物回到傅家,她卸下货物,肚子饿得不行,先进屋猛灌一大口水,接着四下找吃的。 傅琴疑惑极了,跟到厨房问,“杨泠,究竟发生了何事?” “家里有吃的吗?”杨泠问,傅琴见此忙上前,“不知你这个时候要回来,我没留饭,我现在做...” “不做了,我得走了,等我忙完一切,回来跟你解释。”杨泠拿起竹筐,装满一筐货物,怀中抱着一袋米就往山里去。 傅琴不能留在家中,杨泠要将他转去更安全的地方,之后镇上会发生什么乱事,她独自面对便是,若她真有不测,也只能听天由命。 钟大夫当初发现的那个山洞,便是杨泠为傅琴决定的最好去处。 山洞以奇门遁甲阵法守着,寻常人难以发觉,寒冬时节,流民一定会常聚集在人烟处,不会往深山里去。 只要熬过最初的三个月,大地回春,流民们也会逐渐安定下来,再之后等几个月,官府驻兵赶到,莺歌镇便得救了。 杨泠背着一筐的货物,闷声行走在山间,她就像愚公移山一样,一点一点搬运着货物进山,将竹筐的货物卸下,为以防万一,杨泠在洞口洒上驱虫赶兽的药粉,返身又回傅家。 傅琴却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安静地等杨泠回来,果真日头渐黑时,杨泠回来了。 她风尘仆仆的,像远行的客人一般,坐下来闷头飞速吃完饭,起身又背起竹筐,装上货物提着灯笼出门去。 傅琴诧异极了,转头问重雪,“杨泠如此异常,可有对你提过只言片语?” 重雪摇摇头,“没提过,她这是做什么呀,买了一堆的东西回来,又一筐一筐背走。”重雪胳膊肘搁在桌上,两手撑着脸颊,“难道这么多东西,不是买给咱们的?” 傅琴起身走去厅中,慢慢翻看杨泠买回的货物,“蜡烛、盐、蚊香...这些物的量,似乎又太多了,她突然买这么多...” 重雪猛地一拍手掌,“我想起来了,郎君,先前我睡在杨泠屋里时,曾见到杨泠鬼鬼祟祟坐在桌前写着什么,当时我想看来着,她竟然一把捂住,不让我看,现在回想,她那时候开始就有古怪了。” 傅琴愣在那儿,“她写东西?可是在抄书?” “不是,抄书,桌上得有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