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桌上,就一本书。”重雪越说越觉得古怪,“我去翻她书桌,郎君,你且等着...” “等等,”傅琴唤住他,“我与你一起去看看。”他提着灯,走到杨泠桌前,坐下来,开始一本一本,一页一页翻看起杨泠桌上堆置起来的书。 果真,在一堆书里,傅琴翻出了一本薄薄的话本子,重雪一见这个本子就指着喊声,“就是这本,就是这本,书是白色的。” 傅琴“嗯”的一声,打开来看,可他看着看着,突然猛地合上书本,脸侧、耳尖红得不行,连眼尾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对于除夕那夜泛起的迷糊,懵懂的郎君,终于明白些什么... “郎君,杨泠写了什么?可有古怪?”重雪迫切追问,傅琴沉默片刻,将书收走,“确实写了些不同寻常的,但是,并无不妥,你不必担忧这一点。” “到底写了什么?”杨泠不肯说,连郎君也不肯说,重雪抓耳挠腮,心急得不行,上手就想夺过书本来看,傅琴脸沉了下来,“重雪?” 重雪一下回神,老实站定在那,低下头不敢再乱动。 杨泠背了几趟,才将所有货物都搬去了山洞里,针漏走到夜里寅时,她浑身酸软无力,坐在厅中,拿起茶盏喝水,傅琴屋子的门忽然打开,傅琴走出来,坐在杨泠身边,轻声问道,“杨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泠喝饱水,长呼一口气,“傅琴,钟大夫生前曾和我说,今年的雪实在太薄了,”她突然道,傅琴点点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不以为然,直至今日,我在码头忽然听到有船妇道,咱们女国各州县,从去年开始便颗粒无收,而许多州县的人,今年冬日时,为了活命,开始四下南迁了。” “四下南迁?”傅琴震惊在那,“所以...?” “镇上或将动乱,而我们走不了了,”杨泠沉重道,“此刻已有许多流民朝咱们这处赶来,吃光咱们这处,他们还会往下一处赶,可后面的人会接着赶到咱们这一处,没有尽头,你我怎么办?” 傅琴微皱起眉,“你想如何呢?” “傅琴,你和重雪,去之前钟大夫找到的那个山洞里躲一阵子,山上如今都是雪,光秃秃的,这些流民不会往山上去,即便是去,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个山中山,我已经把货物都搬去山洞里了,还有些许东西,待我喘口气,再搬。” 杨泠一脸的疲倦,“必须趁夜搬,天亮,谁都看见我带着这么多货物进山。” 傅琴再次震撼在那,原来杨泠今日找他要银钱,为的是这事,原来她今日如此奔波,也是为这事,杨泠甚至没好好歇息一下。 傅琴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感触,心口处又是酸又是疼的,他再问,“万一这些都是谣言...” “即便是谣言,我也赌不起。”杨泠看着傅琴,“我要护着你们,我要你们都好好的。” 傅琴目光燃起暖意,他缓缓低下头,“可为何我不能与你在一块呢?你可以将我们安置在医馆里...” “我一个人,难敌重拳,若流民砸开了门,你和重雪,我护不住。”乱世美人,最是难堪,杨泠惭愧的低下头,“若住村里,会更危险,万一官兵赶不到,这低矮的院墙,只会成为拦住其他人相救你我的壁垒。” “那你的意思是...”傅琴逐渐明白杨泠的打算,杨泠又喝下一口水,“我在外面,有什么状况,最先知道,可以趁机去知会你,是以,你和重雪就好好在山洞里待着,一应货物我都为你们备齐,明日我会再去采买肉菜,何时外面安全了,我何时进山里接你们回来,好吗?” 杨泠看着傅琴,她面上有疲惫,可眼神却坚定,好似只要她还在,这天就不会塌下来,傅琴压下心头涌起来的一股酸涩感,点点头,“你一定要护好自己,不许有事。” “我一定。” 杨泠歇够了,起身开始卸自个屋里的木床,她将木床和厨房的木柴捆扎好,又开始一趟一趟的搬运进山。 天开始蒙蒙亮,杨泠最后一次背进山里,傅家许多物什都被搬空,重雪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几近崩溃,他跑进房里冲傅琴哀嚎道,“郎君,郎君,杨泠这厮...” 傅琴忽厉声喝他,“我允准她搬的,此事后面我再同你说。” 重雪惊呆当场,傅琴这是头一回,为了杨泠叱喝他,他呆呆看着傅琴,而后慢慢低下头,“可是厨房里,灶台上,所有锅碗瓢盆,连咱们的筷子,也被杨泠搬走了。” 傅琴站起身,“不止,还有咱们的被褥,衣柜里的衣裳,这地上摆的炭盆,都要搬走。” 重雪瞪大眼睛,一头雾水,却不敢再问,他仰头看一眼屋外,只觉一股萧瑟冷寒之风呼啸吹来,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