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泠一路怒火回到镇上,重雪看见她满手的血,吓白了脸,傻站在那,“杨泠,你手怎么受伤了?” 看见重雪害怕的那一刻,杨泠冷静下来,她缓缓走上前,故作轻松地开口,“刚在途中不慎摔了一跤,手蹭破了点皮,不打紧。”杨泠说完,拿起药酒,走到后院清洗伤口。 幸好簪子是玉,与手骨相撞时,突然断了,簪子没有穿破手掌,杨泠简单包扎一下,就去冯嘉那儿,想再买一套针。 冯嘉却两手一摊,“先前那套,是最后一套了,怎么,你的针丢了?手又怎么回事?” 杨泠笑一笑,“无事,你既没有,我便走了。” 她说完,回了医馆,医馆门前已围上来不少乡民,杨泠面色平静,开门让乡民们进屋,开始诊脉。 没有针,依旧可以治病,杨泠慢慢翻看钟大夫留下的手册,给乡民们诊脉,开方子。 “你这虚火炎盛,灼烧肺阴,才会咽喉不利,我给你开桔梗、石斛...” “你的不眠,乃因停湿、胃水不和,我瞧着还有些燥,这个方子里给你加些酸枣仁、白术试试...” 时间飞快,重雪就坐在一旁,看杨泠如此忙碌一日,眼见天色将晚,杨泠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才有空停下来喝口水。 她又去街上租了辆马车,对重雪招招手,“重雪,你先回家,我这还有些医书要整...” “那我再等你一会。” “不必,你回家吧,傅琴一人在家,我也不放心。”杨泠笑着看重雪,重雪却莫名感觉到杨泠这股笑意勉强,里面仿佛还有一丝苍凉的味道。 杨泠怎么了?重雪不懂,乖乖对杨泠点头,“那你等会早点回来啊,你每每归家晚时,郎君就要坐在屋檐下等你...”重雪一边说着,一边抬脚上了马车。 杨泠付了钱,看马车越行越远,好一会,她才转身走进医馆。 她不会再回傅家。 杨泠转身,去后院生火做饭。 傅家里,‘傅琴’坐立不安,白日他昏过去后,没一会便醒了过来,幸而六月的天不冷,不然他定要病倒。 ‘傅琴’揉了揉额头,痛意总算缓解些许,他对先前那股突如其来的头痛简直心有余悸,这一世的傅琴,怎会多了一个头疾? 他倒全然没注意,他的身子比起前世这时候,已好了许多。 令他颇觉奇怪的是,心口还有一股酸涩难过之感缠绕着他,叫他莫名想哭。 怎么少年傅琴这般多愁善感吗?他怎么不记得他从前是这般模样? ‘傅琴’弯腰捡起断簪子,还有这随身携带的,他记得应该是匕首才是,从前他的习惯一向是身上带着匕首,为何他今日从身上翻出来的,竟是这根簪子? ‘傅琴’嫌恶地丢掉这根带血的断簪子,脑海不住思索起后路。 绝不可坐以待毙,杨泠不死,很快也会将他和重雪卖去倌楼,他必须抢先下手,快杨泠一步。 可是重雪究竟人在何处? ‘傅琴’不禁感到些许烦意,他缓缓坐下,看天色渐渐黑下来。 前院响起马车声,接着,重雪推开门,兴冲冲跑进屋里,“郎君,郎君,我回来了。” ‘傅琴’阴沉着脸坐在桌边,看见重雪,脸色一黑,压着怒气问,“去了何处?为何没知会我一声?” 他突然冷言冷语,重雪听了一时愣住,整个人站在‘傅琴’面前,小声道,“我去了杨泠那...” “混账!”‘傅琴’猛一拍桌,厉声斥责,“谁准许你同她往来的?” 重雪吓得身子一抖,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傅琴’不语,不知为何自家郎君突然之间,好似变了个人。 ‘傅琴’却恨道,“小人之过,绝不可忘,你往后再与那贼女往来,看我如何治你。” 重雪结结巴巴地,两手局促不安抓着衣角问,“杨,杨泠,怎么了?” ‘傅琴’双眼一撇,重雪吓得再不敢吱声,‘傅琴’定定看着眼前的小重雪,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前世,为了他这个主子费心讨好欢君,最后惨死后宫的那个重雪。 到底不忍心再责备,‘傅琴’深吸口气,收回目光,他沉思片刻道,“我有一物,你明日拿到镇上当铺里,帮我当掉。” 若非前世他后来见了圣人,他根本不知道,原来前世这个时候,圣人已根据蛛丝马迹意识到母亲谋反一案或许有冤,珍宗早心生后悔,后悔那般对自己的至交好友。 得知傅琴或还活着,她命人前往女国各州县暗中找寻傅琴。 然而前世他因为被原身扔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