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亮眸光倏然一闪,她将法力倾注入锁妖鞭中,鞭身骤然间滚烫如烙铁岩浆,尔容稳住身形正欲一跃而起朝那罩门挥鞭而出之际—— 眼前青铜剑光一闪,小驭妖师不知何时竟冲进了针雨,挡在她身前替她抵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松针。 挥鞭之手一顿,尔容无法只得暗中出手,想一记手刀劈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驭妖师。 然未等她出手,躲在松柏树妖之上的血鸦终于现身,有这时隙运化自贵君身上汲取之血,她已增强了不少妖力,此刻面对尔容二人神色竟极蔑然。 “你我潜藏皇都多年,忌惮驭妖师法力,不想而今皇都里皆是此等无用之辈,既然如此我等又何须再躲再避,今日便叫你二人有来无回。” 尔容“啪”得一声,素白衣袂中蹿出一条火蛇赤鞭,扬鞭之时响动大得掷地有声,“你身中定妖针,哪里是本座的对手。” 二人拉开架势,正要动手,又一道玄色身影从天而降。 白衣女子一见,勾起嘴角道,“单秋实,你可算是来了,本座吩咐你寻的物什带来了吗。” 玄服女子并不与她回话,剑花一挽便朝血鸦刺去,血鸦见来了帮手,交手几个回合刺探出来人实力不俗便有逃匿之意。 尔容身法形同鬼魅一般,瞬时堵住了血鸦的去路,重重一鞭抽打至血鸦左臂,伤口处立刻便渗出了妖血,就连妖力也开始迅速退散。 血鸦陡然明白过来,愤恨无比道,“锁妖鞭怎会在你一区区凡人手上?” 白衣女子撕下衣袂,嫌恶地擦去鞭上血渍,“算你有点见识,而今你败在盛天|朝国师与掌权使联手之下也不算冤枉,趁着未受更重的伤之前还是早些降了吧。” “你做梦!”一听这话,血鸦尖鸣一声,“我妖族就是死绝了也不会向凡人低头。” 转瞬间,驭妖府掌权使再次利落地挥出一剑刺中血鸦胸口,尔容与息令不约而同地朝着单秋实方向大喊。 “小心毒血!” “师傅小心!” 单秋实眉心一拧,正欲后退,冷不防血鸦口中喷出一股鲜血,纵是身形再快到底还是有三两星血沫飞溅上了驭妖师的面门。她自血鸦体内拔出铜剑,眼前一黑,身子便如败絮坠落。 息令连忙飞身上前搀扶师傅,尔容却是自驭妖师怀中探到一根枯木树枝后立刻折返去追血鸦,只不过血鸦狡猾趁驭妖师拔剑之时早已化成真身远飞不知去踪。 年轻的驭妖师还要再追,却被白衣国师拦了下来,“今夜她必离开皇都,失了先机,就凭你一人是找不到的,不如趁你师傅还没凉透与她多说会儿话。” 息令闻言,睁大血红双眸盯住尔容,可单秋实的确脸色迅速变得黑紫一片。此时,尔容有意让他师徒二人独处,却偏偏被小驭妖师喊住,“国师大人……无论用何法子,求你救救师傅!” 尔容面对他的乞求,语气淡漠道,“非是我不肯救,只是血鸦之毒于凡人本就无解,你若想让她活着除非剖颗妖丹给她续命,眼下此处倒是有个现成的老树妖,只不过你确定能打得过她且让你师傅心甘情愿余生做个妖?” 小驭妖师攥紧双拳,平时无论训练捉妖再苦再难从未落泪,此刻却忍不住潸然泪下。 “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手背忽然一热,却是单秋实拼着最后的力气醒了过来,“令儿,不要求她。为师与妖仇深似海,毋宁一死不愿苟活。为师这一去,驭妖府重担往后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你要振作起来,带领驭妖师重耀我驭妖府。” 尔容冷眼看着又一代掌权使身殒,心中无悲无喜,倒是小驭妖师身上气息好似一夜之间陡然变了,他背对着白衣国师轻声开口道,“国师大人神机妙算,料到近日乃师傅闭关修炼的紧要时期,特意修书诱她来此以应今日一劫。” 尔容没有开口回应,就听他又说道,“你不会武功,身上却有定妖针、锁妖鞭等一应法器,与我驭妖府颇有渊源。今日师傅之死,虽则真凶乃是血鸦妖,但若说与你并无半点干系我是断然不信的。且不论你目的为何,我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