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没有这么想,”方雨襄被当众点破,气焰下去大半,心虚道:“此事……是我一时冲动,可是她身为长姐,也太小气了……我是客,她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嘛。” “嗯,”方盛点点头,表示赞同,“你既然是客,那可有带礼物过来给你姐姐。” 方雨襄瞪大眼睛,面露错愕:“……什么?” 方盛漠然道:“自古做客没有空手而来的道理,我跟你母亲来时也带了礼物,我看你那件缂丝团扇不错,去拿来给你姐姐做见面礼,也算是为客之道。” “不,不行……”那可是缂丝呀,一寸缂丝一寸金! “怎么就不行呢?” “那……那不一样!我是妹妹,她是姐姐,该让一让我的。”方雨襄声音焦急。 方盛捻着胡须,若有所思:“唔,你也是做姐姐的,月襄比你小两岁,不如你把你的屋子让出来,给你月妹妹住。” 方雨襄急得都快哭了,跺着脚道:“不行!那是我的屋子……那不一样。” “你怎么不一样?都是住的屋子,你月妹妹要是喜欢,就应该送给她,你是姐姐,该让着妹妹。” 方雨襄想着自己屋子里那些宝贝,心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咬唇,不肯哭出来。 郡公夫人觉得闹成这样也不好看,与侯爷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劝道:“兄长,算了,一点小事,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方盛摆摆手,“弟妹的意思我懂,可若一直纵容她,不晓得以后会闯出怎样的祸事来,郡公的家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该当珍惜。” 郡公夫人心中明了,便不再开口。 方雨襄又羞又愧,辩驳不过,咬咬牙,口不择言道:“你帮过二叔,你对他们有恩……” 此言一出,侯爷抬眸看了方雨襄一眼,神色复杂。 方雨襄心虚,连忙低头缩在一旁,眼睛只敢看自己的绣花鞋。 方盛一惊,越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肃穆道:“因为我帮过你二叔,所以他的女儿应该无条件的让着你,是吗?” 方雨襄想说是,但又觉得不是,憋了半天,委屈地落下泪来。 众人皆屏息敛神,屋内氛围降至冰点。 方盛罕见地动了怒气:“首先,帮他的是我,不是你,若非要讨人情帐,也只跟我有关,与你无关。其次,没有什么姐姐就应该让着妹妹的歪理,你也不能决定你何时出生,你长姐的屋子是他亲爹给她的,凭什么要给你?” “你二话不说,跑过去要住人家屋子,人家不给你就打人,打不过就把别人的东西砸个稀烂,别人能不报官抓你?能不要你赔钱?你当天底下的人都可以任你欺负?” 方盛顺了口气,面若冰霜道:“你现在给我滚回你的屋子,抄经三十篇,没抄完不许出来!” 方雨襄如当头一盆冷水泼下,身子都僵了一半。 方盛又补了一句:“那两千多的两银子,从你嫁妆里扣!”又转头对白氏,不容置喙道:“你等会差人送到云襄的住所。” “不,那是我的嫁妆!”方雨襄尖叫道,她没想到赔偿的银两要自己承担,恼恨极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方盛无动于衷,对方雨襄冷冷警告道:“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若再有下回,你也不必再有什么嫁妆了!” 方雨襄脑子嗡地一声,呆呆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方盛。直到左右来了两个婆子,要拖他下去时,她才猛然嚎啕大哭。 方雨襄想到自己的嫁妆要被拿走大半,什么也不管了,挣脱开来,眼中满是不甘心,指着方盛撕心裂肺道:“你也是靠着我母亲的嫁妆才有今……”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向方雨襄。 白氏心道不好,厉声喝道:“你住口!”又吩咐左右:“还不把这孽畜拖下去!” 方盛倒吸一口冷气,不可思议地看着方雨襄离开的方向,眼里含着怒火,惊诧,还有深深的失望,却只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方老太太郑重地磕了两个头,声音颤抖:“儿子不孝,没能教养好子女,实在是没有脸面,儿子告退,望母亲原谅。” 说罢不等方老太太回答,便转身走出松年堂。 白氏眼看不好,也讪讪地带着子女告退。 团圆饭成了散伙饭,方老太太实在没什么心情,叹着气,着人将晚膳取消,各自回房。 郡公出了门便直奔兵营处理公务去了,郡公夫人则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方云襄,刚要开口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瞥见方云襄身后一大一小,两个挂了彩的丫头。 白桦左脸三道血痕,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