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月妹妹用我的首饰罢。雪松,”她喊道:“替我去拿那件金红褙子来。” 郡公夫人有些犹豫:“这来得及么?” “母亲放心。”方云襄浅笑,眉眼弯弯,养了一阵子,面色圆润许多,光洁的脸颊在微微的晨光中发亮。 · 马车驶离郡公府,郝氏站在后门的台阶上挥手,月襄与生母道了别,将帘子放下,眼神有些警惕地看着方云襄。 方云襄坦然回望,灵动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多余情绪。 方月襄立刻垂眼,不敢与她对视,双手捏着袖子揉搓,瘦白的小脸上隐隐透露出不安的情绪。 方云襄对她是有印象的,虽然记忆中相处不多,但人还不错,也帮过原身,就是性子太软弱自卑,后来被白氏嫁到一个屠户人家,听说过得不好。 郝氏今日来求郡公夫人,替月襄谋划,想来也是有这样的顾虑。 “先穿上。”方云襄将刚拿来的褙子塞给方月襄,待她换好之后,将自己头上的发钗拆下来一支,插到她头上,又利索地拿出胭脂盒,替她轻轻涂了些上去。 做完这一切,方云襄不等她说话,就自顾自地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掀开车帘,欣赏街景。 对于这种敏感多思的性子,你不在意一些她反而能放松。 果然,方月襄正不知怎么道谢,就见方云襄没事人一样,哼着小曲,浑不在意。她一直有些缩紧的肩膀也慢慢放了下来。 今日风和日丽,上京街市繁华,吆喝叫卖声,幼儿奔跑嬉戏声,看热闹的叫好声此起彼伏,阳光照在方云襄的脸上,暖融融的,能让人从心底升起一阵欢喜。 方云襄一直看着车外的街景,忽然惊叹出声:“快来看,”说罢像个自来熟一般,一把抓来月襄,让她看外边卖艺的表演吞剑。 这个年代可没有高科技道具,敢这样做的都是有真本事的。 “好……好厉害。”方月襄小声道。 方云襄一笑:“好活当赏。” “雪松,扔几个铜版给他们。” · 两个女孩一路嘀嘀咕咕,渐渐熟络起来。 不多时便到了大长公主府。 朱红墙,碧绿瓦,狰狞的石狮子立在高门两侧,牌匾上龙飞凤舞着大长公主府五个大字,铆门大开,绕开屏墙,只见宅内园林无一处不精修细裁,亭台楼阁峥嵘轩峻,丫鬟仆妇恭谨肃穆,往来的女眷皆珠光宝气,行止雍容。 皇家独有的尊贵压得月襄有些喘不过气来,行事越发谨慎,小心翼翼,慢吞吞地跟在后头。 原身从没参加过金翟宴,方云襄对长公主府新奇得很,但并没有过多东张西望,任由仆妇们簇拥着,跟着其他的夫人小姐们入正厅拜见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乃圣上的亲姑姑,年近花甲,却精神矍铄,花白的头发上戴满了珠翠,一眼扫去就认得出所有的面孔,一一寒暄,也不会记混,说道有趣处,就拍手笑得爽朗,没有什么架子。 “郡公夫人,郑氏,”大长公主眼神俏皮,指着她,顽童一般:“我记性可还好?” “正是,大长公主还记得臣妇。”郡公夫人笑着回答,言语恭敬。 “你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大长公主促狭一笑:“我啊,跟着男人们学了几个臭毛病,一概见过的美人,都过目不忘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开了,济济一堂,和乐融融。 “那是你的姑娘罢?”大长公主眯着眼:“带来我瞧瞧。” 郡公夫人道是,正要领着两个姑娘过来,却被大长公主打断:“不是那个,我只要那个。”说罢指了指方云襄,“要那个穿鹅黄的。” 方月襄脸色一白,还没站直的腿又重新跪了下去。 方云襄一叩首,再起来,走到大长公主跟前。 大长公主拉着她的手,细细端详着。 方云襄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褙子,里头是雪白的里衣,下着一条碎花襦裙,淡淡地涂了一层胭脂,杏眼泛着莹润的光,举止端庄得体,却又明艳动人。 过了好一会,大长公主满意地点头,“好,果然是公侯府邸的嫡女,就该是这个样子,”言及至此,剜了一眼身旁的人:“我侄子养的泼皮猴子要是如你一般就好了。” 此言一出,无人敢笑。 大长公主的侄子,可不就是皇帝么,皇帝养的,可不就是皇子公主么。 一旁的安阳公主翻了个白眼:“我的皇姑奶奶,这世上的人你谁都瞧得上,却只瞧不上我。” 大长公主却若无其事,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