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出去抽根烟的功夫,肥羊竟然成了别人的盘中大餐! 这趟k17次列车,硬座全程票价是157元,19点20分从京城始发开往雪城东,第二天上午10点12分到站。 5号车厢刚刚下了12个男人、6个女人和1个孩子,其中5个人有座。 从山海关站上来了13个人,9男4女。 车厢里每个人的长相、位置,甚至可能从事的职业,都在我脑子里,丝毫不会差! 这趟车卧铺少,硬座多,我从不[拎包],更不会对普通旅客下手,只拿特定人群的[硬墩儿],所以没买卧铺票。 [拎包],指的是悄悄拿走旅客的包儿。 [硬墩儿],大额现金的意思。 肥羊身份可疑,打扮的像个公职人员,可一双眼睛躲躲闪闪,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 他坐在三人座的65号,靠窗,面对着我。 22型车厢共有118个座位,山海关新上了8个站票,没座的应该有29人,可此时却多出了三个人…… 他们是从其他车厢窜过来的! 卖货的挤来挤去,我靠在进门处仔细观察。 双人座63号过道位置,站着一个穿黑色棉服的瘦小男人。 他背对着我,斜靠着椅背,看不到长相,一双手抄在兜里。 这个位置,正好斜对着我那只肥羊。 出手不露手,他是[下手]! 远一些88号过道位置,是个矮个中年人,面目黝黑,穿了件崭新的军大衣。 换手如换刀,他是[换手]! 再往远看,一个大胡子男人背靠着厕所门,眼睛半睁半闭,看似漫不经心,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是[望手],也叫[大眼贼]或[上托]! [望手]负责望风踩盘子,[下手]出手扒窃,再交给[换手]藏匿。 [荣门六手]中,他们占了三手,并不全。 我有些奇怪,要知道[蹬铁轮]的不少,可大部分干的都是[宰死猪]的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 [蹬铁轮],按过去荣门五种买卖来讲,属于[轮子钱],指的是在火车上行窃。 [宰死猪],也叫[扣死倒],指的是趁旅客夜里睡着,或是拎包儿下车,或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下了。 如果遇到被掏醒的,就直接瞪眼珠子,多数旅客不敢声张。 我瞧不起[宰死猪]的,太没技术含量。 这三个人却是行家! 自己半年没坐k17了,没想到刚要出手就遇对手。 列车在山海关停12分钟,他们干完这趟活儿一定会下车。 于是,我随着两个卖货的开始往里走,不能让他们截了自己的胡。 还有几步远时,穿棉服的[下手]动了…… 我推了一下前面卖瓜子的老爷子,“麻烦让一下。” 棉服从兜里掏出了两个山核桃,“一不小心”,咕噜噜……滚落在了地上。 我挤了过去,刚站到他身后,又马上停住了脚。 因为他将要出手的,竟然是靠过道的67号,并不是65号我的那只肥羊! 67号座位是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棉大衣脏兮兮的,始发站上来后一直抱着小肚子。 我知道,这里面十有八九是钱,因为大多数旅客习惯把钱缝在内裤里。.. 男人小腹处,就很明显地鼓出一块。 从他粗糙的双手、磨破的内衣领以及里面那件万国旗一样配色的毛衣上,我知道,这是个从南边回来的农民工。 贼有贼道,盗亦有道! 荣门讲究三不盗五不取,虽说世风日下,好多小毛贼不再遵循老礼,可这种辛苦钱我从来不拿! 中年男人双手离开了自己小腹,好心地将两只脚撇开,方便穿棉服的小子猫腰找那两个核桃。 声东击西。 我知道,他要出手了! 我不能阻止或拆穿他,因为那就坏了规矩。 行业里,这叫[刨杵],也就是当场拆同行的台。 我不是什么滥好人,可农民工汗珠子掉地摔八瓣,一年到头攒几个钱不容易,既然赶上了,就不能装看不见! 最好的办法,是他换手后,再把货下来。 等三个人以为得手下了火车,我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放回去…… 眼前一闪! 我看到了刀片的反光,这是个标准的[三角刀],用小额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