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头面露惊讶。 “点掌提腿跑追风,翻缠扑手伏虎式,小伙子师从八极何人?” 他说的是八极歌诀,果然也是个练家子! 我不禁狐疑起来,这老头儿普通话极好,隐约还带着些许京片子,难道他不是本地人? 我不说话,全神戒备。 老头儿眉头微皱,好像还在回想我刚才的出手。 “师尊可是姓韩?” 我眉头不自觉一扬。 他哈哈一笑,“原来是老友之女的徒弟,那丫头可好?” 我听他叫自己师父为丫头,不由就想笑,哪有年纪这么大的“丫头!” 转念又是一惊,如果他和师爷是好友,那得多大年纪了? 流浪了这么多年,我的疑心很重,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想再多耽搁。 胖老头扫过那三个呲牙咧嘴的小子,呵呵一笑,“猫崽子的[飞牌刀],你小子学的还挺杂!” 他认识猫爷?! 竟然称呼猫爷为“猫崽子”,难道他的辈分更高? 不过,我深知这些人之间很少有什么情义,不会因为有什么渊源就放过我。 “放我走!” 说着话,我手上的力气加大,祥子嘴里发出了“呃呃”声。 我拖着他往后退。 才走几步,不料两条手臂莫名其妙地一麻,祥子又一次挣脱了我的控制,泥鳅一样滑到了胖老头身后。 我吃了一惊,因为自己一直在盯着这老头,根本就没见他动,是什么击中了我? 没时间多想,迈步赶快跑。 身后响起他的声音:“跑啥呀,陪我喝茶聊聊天儿!” 我一声不吭。 哪怕他说过与自己师爷是好友,可祥子毕竟叫他干爹! 另外,自己的八极拳是花钱学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虽然也叫师父,但与过去儿徒式的师门传承相距甚远。 也就是说,我与师门感情并不深厚。 这是实话。 跑出十几步,我才注意到这里的装修真是豪华,就连地面都是天然的大块理石。 左右是一扇扇的白色实木门,上面满是欧式浮雕的花卉,奢华厚重。 这时,前面一扇门开了。 六个穿着花衬衣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手里都拿着片刀。 我停下了脚,六张扑克牌拿在了手里。 不等我有什么动作,又一扇门开了,里面出来五个大小伙子。 随后,一扇又一扇的门都打开了,越来越多的人堵在了走廊里,没人说话,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完犊子了,跑不出去了! 转过身,就见那爷俩走了过来。 胖老头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祥子脸色可不太好看。 我笑了。 朗声道:“老爷子,我陪您喝茶聊天儿!” 两分钟后。 三个人坐在了一间古香古色的茶室里,祥子用一把通体黝黑的银壶煮着水,我给老头敬了根红梅烟。 他还真会抽烟,也没嫌弃我的烟。 我内心忐忑,但表现出来的却像做客一样,丝毫没有被人控制了的惶惶不安,这让祥子明显有些不爽。 “翔子,说说吧,我听听是怎么回事儿!”胖老头瞥了他一眼。 翔子把事情说了一遍,用的是陕西话,基本上我都能听懂,却不插言。 “小子,”老头儿看向了我,脸上笑意少了三分,“既然都是[里码人],规矩你是懂的,虽说不是当场[刨杵],却也犯了大忌,要你一只手没毛病吧?!” 我挺直了身子,正色道:“既然说到了规矩,您老是前辈,我斗胆问一句,咱们荣门自古就有“三不盗,五不取”,这规矩还用不用守?” 翔子脸上阴晴不定。 胖老头叹了口气,喃喃道:“三不盗,五不取……呵呵,来,你给我们说说!” 我朝翔子拱了拱手,“祥叔,那小辈就冒犯了!” 胖老头可以喊他翔子,我却不能。 “所谓三不盗,盗亦有道!” “一不盗读书人,咱们虽然没多少文化,但要尊敬有文化的人。” “二不盗妇女儿童,欺负弱小,那叫下三滥!” “三不盗老年人,尤其是孤苦伶仃的老人。” 我看向了胖老头,没说什么,但意思很明显:你是老前辈,我说的没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