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疯得满头大汗,跑过来趴在推车旁看武月。 “爸,她就是我老妹儿?”他问周疯子。 周疯子笑道:“对呀,她叫武月,好看吗?” “好看,就是太胖了!像个白气球!” 众人大笑。 武月确实胖,白胖白胖的,胖的眼睛都小了好多。 盛夏过来,挨着儿子蹲在小车前,笑道:“遗传真是奇妙,看小丫头这两个大酒窝,和小武的简直一模一样……” 周疯子“嗯”了一声,说:“上次还没有呢!” 老嫖女儿也过来了,蹲在周盛身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盛夏起身拿了两张餐巾纸,帮她擦。 小丫头才五岁,长得和老嫖挺像,不止淘气,鬼主意还多。 菜刚上全,雪城市公安局副局长沈波到了,一身便装,带着老婆孩子。 他进来就问:“老海儿呢?” 周疯子说:“去京城学习去了!” 他哈哈大笑:“好,这是又要进步了!” 大伙七嘴八舌开了几句玩笑,他把爱人介绍给我和张思洋。 他家也是个男孩,和老嫖家闺女一般大,有些腼腆。 这顿酒喝得十分欢乐,好像有了孩子以后,心境也不一样了,看着孩子们闹哄哄的,一点儿都不觉得烦。 女人们叽叽喳喳,说得都是孩子的话题。 男人们则是天南海北。 姬老骚这次来雪城,是为了收曾经思洋集团名下的夜总会和ktv的,所以没带老婆。 此时他凑到了张思洋身边,问起这几家店的情况。 别看这家伙平时没个正经模样,可认真起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这句话很有道理。 房间里的卫生间,早就成了孩子们的“城堡”,我出去方便,老嫖正好也去。 卫生间里。 两个人刚系好裤子,就见一个中年男人醉醺醺地推门进来。 我扭头看,不由一怔。 金九叔?! 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看到道里区[荣门]曾经的瓢把子、师爷曾经的老大,金利民金九叔! 1997年的冬天,我从宁夏刚回雪城,就被他派的师爷和金腰燕,请去了天鹅饭店。 没多久,他被我用了两沓假钞,送了进去。 他进去以后,师爷为了夺取他的位置,和金腰燕在后面使坏,判了他三年。 算算时间,出来有一段时间了! 老嫖问:“认识?” 金九叔红了眼珠子,“小武?!” 我笑了笑,“九叔,啥时候出来的?” “我操尼玛——”他大骂一声,就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也抬起了脚…… 我这么有礼貌,你竟然出口成脏! 噗!一大脚,就蹬在了他肚子上。 嗵!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等说话。 呕—— 竟然吐了。 吐在了裤裆上。 老嫖捂着鼻子骂,“我艹,这他妈谁呀?这么埋汰!” 我不禁摇头,看金九叔的毛衣、裤子和棉皮鞋,很明显,他出来后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估计来宴宾楼喝酒,都是别人请客。 “喝多了!”我解释了一句,就往外走。 “别走!”卫生间过道太窄,裤脚被他一把扯住,“武、武爱国,呕——” 他边吐边说,可就是死死攥住不撒手,“武爱国,我操尼玛,你们太阴了,呕——” “我金利民阴沟里翻了船,又遇到王永革那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武爱国,你操尼十八辈祖宗……” “呕——” “吐完了?!”我忍着他呕吐的味道问。 “你、你想打我?打吧,打呀!”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状。 我叹了口气,“如果没记错的话,九叔快五十了吧?” “咋、咋地呀?” “老婆孩子也没跑,出来就好好过日子,别折腾了!” “操,用、用他妈你管我?” “……” “你蚂了个逼!”老嫖抬起脚,那双油光锃亮的老人头皮鞋,狠狠踹在了他脸上。 几脚下去,这家伙就像条死狗一样,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