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也泛着金色的光。 “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虞枝意闻声,“谁?” “我。” “进来吧。” 贺荀抬步而入,入目便是散发立在窗边的虞枝意,因刚颠簸几日病,昨夜发热才刚好又未施粉黛,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脆弱的惹人生怜。 他就这般淡淡地看了好一会,才移开眼道,“周刑来了。” “周刑?他怎么知道?” “昨日之事,那杂役必然回来禀告了他。” “不错,”虞枝意顿时有些懊悔,“我们本该快些的,若不是因病耽搁了,让他有了准备的机会。”又上前急迫道,“他在何处?” “正在楼下,”又叫了门外的丫鬟,“梅儿,进来吧。”是叶白川随行带来的丫头,“总要梳洗一番再下去。” 待梳洗完,周刑一身官服,年过四十,身材干瘦,脸上胡子已有些花白,看着有几分文人的儒雅,可那双眼睛却闪着极为算计的精光,他带着几个随行人还在楼下等着。 一见虞枝意,立马迎上前,他俯首作揖,带着礼数,客套地笑了笑,“今早才知公主在此下榻,不然昨夜就该安排在府中休息,实在是失礼。” “这倒是小事,周大人能今早就得知本宫在这已是尽心了,不过大人也知道本宫是来做什么的,有些事,还望大人解惑。”虞枝意嫣然一笑,似乎绝无问罪的意思。 周刑倒也不慌,他抬手,气定神闲地开口,“那还请公主与驸马移驾府署。”又瞧见叶白川,叶白川冲他阴恻恻地笑了笑。 周刑都忍不住心生寒意,他道,“这位可是公主的亲友?” 虞枝意向叶白川点头微笑道,“多谢叶郎君了,你我就此分别吧。”说罢便与贺荀一同上了马车。 虞枝意挑起帘子,虽在城区,可冀州的大街上却没什么人,店铺紧闭大门,门前已堆积了几尺厚的雪,也不知多久没有开过张了,一眼望去城内尽是白茫茫一片,有的只是路边铲雪的官差,虞枝意这才注意到,冀州城内并非是老弱妇孺铲雪,也不知是不是周刑今早命人换的。 到了府署,虞枝意抬步而入,周刑一边将她迎进,一边喊道,“来人啊,上茶。” 虞枝意打量了一番府署,未有什么特别的,待坐下才道,“陛下派本宫前来赈灾查贪污之案,昨日来时却见身着官服的杂役竟欺压百姓,叫百姓去铲雪,不知周大人对此事可知啊?”说着,眸中的寒光射向周刑,“还是此事就是周大人授意?” 周刑拱手弯下腰,声音有些沙哑,“贪污之事,臣实不知,对此臣也告知过五殿下,朝中拨下的赈灾款臣都用在了百姓身上,臣问心无愧,五殿下本也就是来查是何人偷了这赈灾款,只是他还未查清,竟扯上了受贿一事,公主若要查应该去问五殿下是受了何人恩惠,至于铲雪之事——确是臣府署的杂役,只是——” 虞枝意怒地将盛上的茶一把打落在地,“大胆!好你个周刑,五殿下受贿之事还未有确凿的证据,你倒先给皇子定了罪,周大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污蔑皇子,其罪当诛!” 周刑却并未慌,他坦然地跪下,“公主要怪罪便怪罪,臣身为冀州知府,自然要为国,为冀州而言,若因此公主真是于公要治臣之罪,臣自当领罚,若是于私——”他的唇角勾了勾,“臣也无话可说。” 虞枝意咬了咬唇,周刑果真是个老狐狸,他的意思是世人都知她与虞知凌关系密切,她是为了私情才要处置他,而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真的贪赈灾款,即便砍了他也不能服众。 父皇恐怕还会把她召回,顺带治贺荀和宋家的罪,虞枝意冷笑一声,那他还应该知道世上都说虞枝意骄纵任性,是个疯子,他就不怕她不管那么多还是砍了他? “周大人快请起吧,公主断然没有这个意思,大人也知道,公主与五殿下亲近,自然听不得这些话,不过公主说的也不无道理,听说陛下派的查五殿下受贿之事的人似乎查的差不多了,侯大人也改了口。” 贺荀一手扶起周刑,面带笑意,“我想很快京中便会传来结果,大人虽是为冀州,但自雪灾起一直未有作为,恐怕被公主治罪——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周刑缓缓起身,脸色顿时有些发白,他也不是没听过这位玉瑶公主任性肆意,贺荀话一出口,他顿时生了冷汗,甚至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幸好还有个稳重的驸马在。 于是他看向贺荀,报之笑意道,“驸马说的是,公主还有什么问的,臣必知无不言。” 虞枝意冷哼一声,原来是想贺荀定会拦下她,他想的倒也不错,贺荀的确会拦下她,可他怎知她一定会听,她若是不听贺荀的呢?那岂非赌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