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脏了,翻出袖子里干净的那边替她擦干净脚底,动作干脆利落,照顾得十分自然。 他迅速轻放进布鞋里,换脚,再次穿上。 老六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两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开打,发展到如此亲密的地步。 咋啦?这俩是要谈洋鬼子那种摩登的自由恋爱? 穿好后,张之维又给小雀儿披上一件粗布外套。 这会是半夜,更深露重,他这个糙老爷们不怕冷,只穿睡裙的小雀儿肯定会冷。 一群人静静地看着张之维忙来忙去,小雀儿积极配合,像是被照顾周全的小朋友,只是比小朋友还要更乖,更听话。 等两人弄完,张之维颠了颠肩上的包袱,才有空对老六说:“劳驾了。” 屋爷示意老六带他们下去,没过多久,三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云文绣愣愣地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一时之间脑袋空空。 屋爷对她说:“辛苦你了同志,这批武器能运到广西多亏你出面联系路线,”他叹叹气,“希望真能……成功吧。” 云文绣眼中的黯淡褪去,顿时亮了。 张之维和小雀儿告别想探听两人八卦的老六,在夜色中赶路了。 张之维:“大半夜让我们赶路真不厚道啊,得找个地方睡会儿。明天咱们去哪,回江西?”张之维有些遗憾,“好不容易下山来,不能这么轻易回去。” 张之维笑眯眯,视线飘向小雀儿,眸色微微一沉。 小雀儿拎着老六给她照明的煤油灯,火苗随着风不断摇曳,要灭不灭。 夜风轻拂她的黑发,发丝飘动,暖黄灯光明明都照在两人身上,她却美得让张之维呼吸一滞,怕自己的呼吸声惊扰到她。 张之维悄悄挪过眼,不能再看。 小雀儿凝神想了想,举起手,是要打手语的姿势。张之维察觉到,眼睛只好再次瞧去:他要看小雀儿要说什么。 ——去湖北。 “去我家呀?”张之维笑了。他之前说过,自己小时候在湖北生活。 ——你想去吗? 张之维说:“想啊,正好去拜拜爹娘,告诉他们,儿子我啊,长大了!”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一盏煤油灯在远处明明暗暗,像是闪烁微光的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