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还是我们卖的大水车实在,虽说贵了些,但毕竟有用啊!” 方如逸立在一支迎春花前,微微笑道:“有人卖实用之物,就有人卖雅致之景,都是赚钱的营生罢了。既然有客人愿意出钱到这花肆里来,此处自然是有些特别的。” 余照心里虽不大瞧得上如此奢靡的铺子,但她明白京中的高门大户就喜欢这些浮华之物,似乎能衬得他们的品格也风流倜傥不少。 若想同他们牵上线,就算再不喜欢,也得顺着他们的意。 “姐姐,你走快些!这都要迟了!” 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方如逸细听片刻,并不是顾苑,暗道莫不是那位王娘子? “我哪里想得到,今日府中有那么多人来回话呢!” 这是顾苑的声音,方如逸心中暗道,想来方才那位就是王书敏无疑了。 她忙走到门前,才刚站定,一名姿容明丽的女子大步而来,风风火火的,和顾苑的爽利热情相比,更添了几分泼辣。 两人对视一眼,王书敏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她居然已经到了。 方如逸正要行礼,王书敏却一把拉住她的手,亲亲切切地挽住:“方妹妹快别拘这些俗礼,是我来晚了,得向你赔罪才好!” “姐姐才叫我别拘俗礼,怎么自己却要赔罪?”方如逸含笑请她入内。“快进吧,顾姐姐呢?” “来了来了!”顾苑飞也似的进了门,一坐下便抹着心口,喘着气不住地道:“敏儿你也太急了,走得这般快!” 方如逸给余照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命店小二上茶。 王书敏捏起帕子,随意抹了抹额间细汗:“前两日没能去方妹妹的庄子里瞧那大水车,我已是后悔万分了。如今能同方妹妹谈一回生意,我怎能不快些来?” 她转头望向方如逸:“妹妹有所不知,我家的陈妈妈自从那日回来后,在我面前说得是天花乱坠,听得我在家直跺脚。早知这大水车有如此实效,我就应该撇下庄子里的事务,厚着脸面赶来瞧一瞧才是!” 没等方如逸开口,顾苑先笑道:“如逸妹妹莫怪,我这小姑子说起话来就是如此直爽。虽说出身读书的清流人家,可不知怎么回事,竟养成了个武人似的性子,没个半点她大哥哥的端庄。” “大哥哥小时候也皮得很!”王书敏故意板起脸。“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不是如今在翰林院当值,他才不会把性子束缚得那样呢!” 方如逸忙道:“两位姐姐言行爽快,不藏着掖着,倒叫我心里松快不少,省得拐弯抹角了。” “就是就是,我偏不喜那等子妖妖娆娆的,一句话绕到十里地外去,叫人猜着听,有什么意思?方妹妹瞧着娇弱,可说起话来却甚合我意,果然是武将家出身,颇有几分直爽,怪不得连那大水车也做得甚有实效。” 茶点送上来,方如逸亲手给她们二人斟茶:“两位姐姐照顾我的生意,我心里感激都来不及,岂敢自夸?等我忙完这一阵,定上酒肆,请姐姐们吃些时新菜式。” 王书敏却摆了摆手:“生意难做我是知道的,妹妹何必如此破费?只要你的水车对我家的庄子有用就好。” 她望了房中盆景和花卉一眼:“妹妹有所不知,其实我原本从来不看这些花啊树杈子的,都是我家老爷喜欢,我才跟着学了学。” 顾苑捂嘴笑道:“妹夫对你是最好不过了,就连如逸妹妹也知他发过‘此生绝不纳妾’的誓。” 王书敏双眼一亮,望向方如逸时,却又添了不少女儿家的娇羞:“妹妹也听说过这个?” 方如逸心头闪过一丝不忍,可面上还是含着笑,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家里的私话,断不好到处说的。”王书敏红了脸,嗔了顾苑一句:“定是姐姐你说的!” 顾苑低头笑了一阵,端起茶慢悠悠地喝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方如逸缓缓饮了一口茶,心中却生了些道不明的悲凉。 若是王书敏知道,将来她心心念念的这位夫君,不仅偷偷养了外室,还借外室的手,把她害死,不知她该有多绝望,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