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觉得他就是装的,他不想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宇文玘很肯定地说:“我们也认识段先生几年了,他是个内秀含蓄之人,要是真的是对菱歌有男女之思,他会隐瞒得很好,反而不会表露出来。我总觉得他对菱歌好,不是因为男女之思,菱歌还小呢,或许菱歌某个地方触动了他的心肠,不知为什么我有这种感觉。” 要是阿休在这里,必定会调侃他:“你这是老丈人的心态,总觉得孩子还小,别人可不觉得,再说了,好姑娘啊要从小盯着!” 唐元看宇文玘猜测着,也不知是想说服他还是自己,他在感情上是个空白,时下许多夫妻成婚,很多是为了传宗接代,唐元和离世的妻子之间,关心是关心,日子过久了也有感情,但那种倾慕心怡的男女之思就没有了。他追踪起蛛丝马迹来是一把好手,细心得很,但是于感情这种细腻的事,委实是没有多少神经,所以当然更相信宇文玘的感觉。 于是点头道:“确实,段先生再大几岁,可以当菱歌的爹了。” 宇文玘不由得笑了:“菱歌已经有了一个养父了。”又说:“段先生今天画了一张行猎图,应该不是凭空想象,估计画的是他年轻时候的事,我认得那猎犬叫金犬,以前有几个堂兄家里都养过,这种猎犬来自萨珊,凶悍暴烈得很,不但昂贵还不易得到,更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运过来驯服饲养,一般是王公贵胄家里才有,元叔你记得么?”唐元点头。 “所以段先生家里败落前应该也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以前我看他的学识和气度,就这么觉得,因为学问还可以用刻苦来获得,可是气度和见识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特别是弹琴作画这种修身养性的爱好,而且他对阿耶的那张琴也是说得头头是道,看来段先生确实是避祸来的汗庭。” 唐元神色复杂,点头道:“是啊,要不谁愿意背井离乡啊。就说中原之前吧,咱们大周和东边的齐国就打了几十年,南边呢,陈廷和江陵的梁廷更是世仇,这么多年都没有消停过,又或者陈廷和齐国打,和我们大周打,那也是常事。还有每个国家内部争权夺利,纷乱不止,能有几年安稳日子过就不错了。不说平民的命不值钱,就是王公显贵,看着高高在上,其实也是朝不保夕啊,家破人亡的多了,段先生这种身世的并不稀奇。” 宇文玘想到自己不也是这样才来到汗庭的吗?不由默然。 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个直觉,段先生对他很亲近,没想过故意瞒他什么。他和段先生就喝了一小坛酒,这种酒这样的量要让人醉不容易,但是段先生讲了不少,除了没讲自己的身世和回答他的那个问题,其他的都没隐瞒,要不然他也不会看出那么多,至于各自的身世,不坦白不代表藏奸,人人都有伤心往事,自己不也是不会轻易说起来吗?他还不是在段先生面前也提了阿耶呢......一时思前想后,也是心潮起伏。 菱歌却没有那些思量,因为自唐元和宇文玘回来后,她又忙起来了。 本来她除了要学乐舞,听段先生讲诗书礼易,还要轮流跟着唐元阿鲁学骑马射箭,之前半个多月,唐元和宇文玘出去围剿沙匪,她轻松了几天后,又恢复了日常学习。 说起学骑马射箭,宇文玘,唐元和阿鲁这三个人对她要求都不一样,对他要求最高的是对她最慈祥的唐元,最纵容的反而是最寡言严肃的阿鲁。 唐元平时很宠她,但是监督她练起骑射来却毫不含糊,能严则严。他从做暗卫到代王府侍卫统领,跟着代王走南闯北,出生入死,见过的世情远比宇文玘多,深知在乱世中女子的的不易和危险,保不定哪一刻就要用到这些保命技能。 而阿鲁,从菱歌来汗庭起,就很少离开她身边,只要菱歌甜甜地一喊“鲁阿兄”他就没辙,况又觉得菱歌身边总有自己保护,看她练得辛苦时偶尔偷一下懒,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还给她打马虎眼;而宇文玘,则是以菱歌不喊累为标准。 好在菱歌在汗庭长大,出门即要骑马,草原大漠上的贵族女子骑马射箭打猎等同日常,菱歌也不是深闺弱质,又知道大家是为了她好,这些年就是觉得苦累也坚持下来了。 因为摄图在庭会上敲定了下个月十五,要在塔姆湖营地举行行猎大会。行猎大会之前还要祭拜天神和祖先,这在汗国是很重要的事了,祭拜神祖自不用说,行猎大会是汗国的传统,围猎不仅可以作为练兵之策,还可以选拔新一代的佼佼者,所以对年轻一代的贵族子弟来说,更具吸引力,不管是练兵还是选拔,都令他们兴奋不已。 这几天,大家都卯足了劲练习骑射,一副摩拳擦掌的热烈境况,他们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射箭也都颇有基础,所以心气高一点的也不会去射死的箭靶,草原上的野兔黄羊等就是他们最好的箭靶。走到哪儿,都看到三五成群挽弓策马呼啸而过的青年男女,只把这作为了行猎大会的演习。 就连伊斯丽,也大大缩短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