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关上。
苦夜漫长,回到床上,纪珍棠把耳机塞上,循环了一晚上的月亮河。
听多少遍,就想他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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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纪珍棠想着还是该给姑姑再道个歉,想真诚一点,但时间不允许,也是怕尴尬,她抓了个包子,匆匆说句“姑姑对不起”就跑了。纪心荷也是有话要说,见她背影着急忙慌,把话咽回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学校的路上,纪珍棠才正视起一件事情,昨天打算给钟逾白看的好消息,她的那个作品入围的网址是真的打不开了。
难道是要用校园网?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到校登录上学院的WiFi,但是试完仍然加载不出来。
卡得人不上不下,纪珍棠揉了揉一直在跳的右眼皮,忧心忡忡,听不进去课。
下午的课她没接着上,纪珍棠去了一趟学院办公室,找到她兼任辅导员的班主任,逢周一,班主任工作任务紧,忙里忙外叫她在旁边等着,一会儿打电话一会儿又是吩咐学生,纪珍棠实在等不及,过去插了句嘴:“不好意思老师,我就想问一个小事,为什么这个网址是打不开还是我的原因。”
“什么网址?”长相挺斯文的老师握着手机,瞧一眼她手机,其实压根没瞧上,又忙对着电话笑说,“诶我知道我知道,您说吧,我听着呢。”
纪珍棠:“……”
她攥着手机,有些无所适从地看看周围。
副院长正好在,一个美女妇人,倒是挺清闲地举着手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
。
纪珍棠过去问她能不能借用电脑,副院长翘翘的延长甲一顿,瞥她过来,听她报完姓名,恍然说:“啊,那个入围珠宝赛的簪子是吧。”
紧接着,她清清嗓给她解释:“网址点不开,大概程序员还没上班,你班主任没跟你说吗?入围名单可能有点变动。”
“变动?我们班不就两个人入围吗?”她不解。
“有点调整。”副院长继续欣赏美甲,没当回事,就跟她车轱辘。
纪珍棠也不是傻子,“我不明白,麻烦您讲具体。”
皮球一旦踢出去,就不会停止滚动。
副院长指着一个刚进门的老师:“哎刘老师,你过来,跟她解释一下那个比赛的事情,我不是负责这一块的,不知道你们这个东西到底最后是怎么决定的。”
被喊作刘老师的男人过来,是个专业课老师,他说:“纪珍棠是吧?”
她点头,又讲一遍事情的原委。
“这个事情,忘记通知你了,你入围的这个作品,评委老师那边是比较中意的,但是最后经过一些更为严密的筛选,可能老师觉得你的这个参赛资格还不够——”
纪珍棠打断:“参赛资格有什么硬性规定?大学生不可以,还是女生不可以?”
有那么几分尖锐的姿态让刘老师为难了一下,他稍稍低头,拍拍她的肩膀,“要是想参加,明年也有机会。”
末了,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人在江湖,总有许多身不由己。”
纪珍棠说:“我不懂,是内定了别人吗?”
“也不能说内定吧,”刘老师啧了一声,搔搔头发,压着声音,有几分正色地劝说,“老师已经帮你争取过了,但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道里吧,许多事情是从你一出生起就注定的,包括这件事,看起来是个小插曲,可是本质上,它的决定权,它的走向,都不被你我掌握。”
最后:“总而言之,你等通知吧。”
纪珍棠不依不饶问:“你们内定了谁?”
刘老师脸色微青,指着手机给她做了个口型:回去看吧。
他的眼神,就像是某种暗示,暗示他们的确无能为力。
纪珍棠刷着一直打不开的网页,心急如焚地回到寝室,屋里空空,她不断地来回切换网络,刷新第无数次,终于点开,网页果真被修复好了!
然而她再看仔细,重新展示出来的参赛作品,仍然是她设计的簪子。
但是署名变成了:赵斯齐。
纪珍棠赫然一怔。
林瑰雪正好抱着书进门,打着哈欠说:“你怎么没去上课?”
纪珍棠说:“我的设计作品被人掉包了,不对不对,”她捋捋思路,“不能叫掉包,是被换掉署名了,赵斯齐要拿我的作品去参加比赛!”
林瑰雪有点没听明白:“别急,你……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纪珍棠把公示出来的参赛名单给她看,是一张图片。不是文档,她上一次便也
忘了保留证据。这样一换,就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林瑰雪不可思议,惊呼道:“公示过了怎么还能撤呢?”
“有人想一手遮天都行,撤个公告算什么。”纪珍棠不忿地说着,又喃喃道,“我早就猜到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想搞我。”
林瑰雪仔细一想:“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是,他那个品牌项目是不是烂尾了?当时还造势那么久,结果上市之前他最大的那个投资方撤资了。”
是的,钟逾白干的。
她点头。
林瑰雪说:“那就说通了他为什么这么干,一个是要搞你,其次要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