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坊之中人群拥挤,耿竞青站在中间。 因为亲密戏的特殊性,剧组人员没有围在里面,都出去了。而又因为她上午反抗式的糟糕表现,拍摄的机器也出去了。 陈晓雅说,先让演员自己适应一下。 适应,那就是排练吧。 灯亮得昏黄,梁又夏觉得那光就如同一匹缓缓拉上的幕布,余留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一片默然。 耿竞青的头顶在光底下显得毛绒绒的,他转眼看向她的脸,没有说话。 她听见自己开口了: “按着剧本来一遍吗。” “好。”说完,耿竞青却没有太多动作,似在打量她。 直到梁又夏站了起来,才又道:"……你生病了?" 梁又夏倏然停住。 简单一句回答,好像是刮着她的喉口才吐出来的。 “没有。”她干巴巴地说。 耿竞青蹙眉。 梁又夏无声地看着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散架,像一粒被无情掰开的药片。 “……来吧。” 剧本丢在地上,她的手竖直着贴在他的胸前,指尖碰到了耿竞青的脖子。 好薄。梁又夏出神了一瞬,闭上双眼,直接凑了上去。 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都如没有亲吻的经验一样,只是紧紧地相贴,像两个因微风才相见的气球。 然后,她又结束这个吻。 耿竞青一动不动。 梁又夏再度踮起脚,又吻向他。他头发太短了,没地方可以安置她的手,就只好搂着。牙齿微微咬住男人的下唇,发呆一样磨了一会儿,舌头也伸进去,胡乱地捣出唾液。 又停下来。嘴边和眼底都是水迹。 声音奔跑,心在摔跤,只不过停了短短一刻,她再次大力地吻向他—— 然而还没等梁又夏把他一起拖倒在木板上,耿竞青忽然死死握紧她的身体。他的手一个放在腰上,一个潜向后脖,干涩凶横的嘴巴压住她的唇,动作那么热烈,好像要把两个人都搞到窒息才罢休。她的头被这个吻吊了起来,仰得极高,像濒死的飞鸟。 下一刻,两个人终于倒了下去。 但梁又夏没倒在木板上,而是倒在了耿竞青身上。五年来他们最不可分割的一刻。两双腿交织着,耿竞青的手用力扣住她的头,跟她唇齿相战,气息烫得可怕。 梁又夏闭着眼睛,手无声地、固执地、失去理智地抚摸他的身体。 半晌。 嘴巴发麻,梁又夏终于直起身,坐在他跨上。 她低下头,看着他,慢慢地说: “……我还以为,你吃了药后都不能硬.了。” 耿竞青瞬间僵滞,面无表情。 “好像有的药是这样,有的药不是,你一共吃几年了?是不是还会健忘,都忘记拿走了……”她自顾自地呢喃,“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说,佳佳当时也是,什么都不说。我连得知的资格都没有。当然我也可能,就是没这个资格。只是——” “……就记得当时你一定要分手,好像是我,我触发了什么一样……应该没有吧?我不知道……” “我当时放弃《梦里的遐地》回来了,耿竞青,因为我感觉你好想离开我。”梁又夏声音沙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是后来导演又来找我才走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是走了好还是没走好?” 良久,直到两片胸膛都不再起伏。 “你说呢?”耿竞青平静地开口,“当然走了好。” “你触发了我的什么……” 他似乎笑了声。 窗在尖叫抖动,似乎是外面狂风起了。 “你触发了我的——”话一顿,他盯着她,感受胃的绞痛,“我的,恶心。我们没可能了。” 梁又夏定住,一声不吭。 她还坐在他身上,这真是个可笑又荒谬的姿势。耿竞青冷然地坐起,她就好像根附不上屋檐的藤,滑了下来。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一三四二是什么意思?” 耿竞青漠然地看过来。 “你开的地方满墙贴的什么,”梁又夏问,“你不知道的吗?” 他的目光不动,嗤笑了一声。 “你知道你还触发了什么吗?兴趣。因为你好像没见过多少男人一样,谈了一个就把他想得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