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变得无味,气氛至此彻底冷却。分别前梁又夏保持体面,耿竞青面无表情,步子迈得又大、又重。 落日红光落在他短短的头发上,着了火似的。 回到宿舍,齐欢欢正在吃饭。 那天之后,梁又夏和她之间就有点尴尬起来,门一关,屋子里很安静。 八月终于到来。 同所有人告别,宿舍也只剩下她一个。等待去选角的期间,梁又夏回了趟学校,在图书馆泡了一整天。 出来时夜风徐徐,学生们骑着单车驰过树影,各有各的奔头。 她终于收到耿竞青的短信:“明早九点。” 那天之后,他们再没联系。 梁又夏也回得很简单:“好的。” 翌日,她收拾好所有行李,交上钥匙。 车已经来了。 耿竞青坐在驾驶座上,侧脸冷淡,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梁又夏到后尾箱放好东西,想了想,坐在后面。 她一坐上车就容易困,居然在一片难熬的缄默中睡着。 醒来时,车恰好到达飞机场。 这是梁又夏第二次坐飞机,还是感觉很新鲜。 各拿各的行李,各过各的安检,不像同行者,像半个仇人,偏偏座位还连在一起。 梁又夏安安分分地坐着,久久看向窗外。 目的地是南方—— 《赤情下行》影如其名,是一个潮湿闷热的故事,故事地点发生在“南方的一座小城”。 出了飞机场,白日灼灼,那太阳晒得全身火辣辣的,梁又夏眼睛都睁不太开。 又坐了半小时的车,终于来到取景地。这是一片老城区,入目所及皆是梁又夏熟悉的街景印象,黑油黑油的小马路,老店小摊,旧楼上斑驳的点点色块,晾出窗户的衣服…… 徐永君带着鸭舌帽,一行人走来走去,不知是在商讨什么。见车停下,导演助理往这边走来。 梁又夏就像第一天去培训时一样,先去放了行李。住的地方在二层,很低,是一个小单间,狭小但收拾得齐整,就是布局有点奇怪,那窗户安得太高了。 而后就补了顿午饭,接着短暂休息了一会儿。 下午三点的时候,耿竞青来找了她。 他已经换了身装束。黑色大T恤,中短裤,脚踩一双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舒服。开门时,梁又夏低头看了眼自己——十分相近的打扮。 “大后天选角。”他插着兜,语气平平,“这两天你可以在附近随便逛下,有事打河哥打电话。” 说到这里,不知为什么,顿了顿。 “好。” 耿竞青递来一个信封和一串钥匙。信封里是这两天的伙食费,自行解决,钥匙是去开楼下自行车的锁。 交接结束。正要走的时候,他停了停。 有点生硬的一句:“也可以打给我。” “……好。”梁又夏轻声道,“谢谢。” 梁又夏傍晚时出门,没骑自行车。这里与七月份见到的景致很不一样,并不空旷广阔,总是紧紧的,挤挤的,忙忙碌碌。建筑挨着建筑,像是被竖着叠好的不锈钢盘子。 不时就能看到几个剧组人员,在一个巷口里进进出出。梁又夏好奇,但没有去打扰,顺着一条浑浊的、绿色的护城河的方向,慢慢熟悉周遭的一切。 回头看,才发现已走出很远。 三十来天都等完了,区区两日,更是眨眼般就过。 梁又夏躺在床上,看着那个安得很高的方形窗口,这边可看不到月亮,唯有黯得看不清的乌云。 有蚊帐,但她没有搭。 她失眠了。虽然很不常见,但也算情理之中,这足以是一个让人睡不着的夜晚……梁又夏任自己放空,突然生出一种想要昭告全世界的冲动。 她拿过手机,没想到有条未读短信。 来自齐欢欢。 一个月的相处,可她们并没能发展成密友的关系。 梁又夏略感惊讶,点开来看。 “夏夏,我记得你好像是明天就要选角了。我现在还在北京,刚忙碌一天回到家,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联系你,千言万语,思来想去,就只说一句吧,祝你成功选上。” 梁又夏紧紧握着手机,深深呼了一口气,接着往下看。 “还有之前我跟你说……” “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