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拉重新进入房间内部,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这种血腥的场景,在此之前,她只在参加追悼会时见过尸体,而追悼会上即使是经过梳妆打扮过的躯体,也让她在第一次看见时,产生了恐惧,就算参加的是父亲的朋友的祖父的葬礼,她与那人并没有太大的联系也一样。 她无法面对失去生命的□□,更何况是残破不堪的身体。 光是重新进入这个房间,她就已经竭尽全力,支撑着她不倒下的唯一原因,就是她想要证明弗兰茨的无辜。 如果是为了别人,就算是恐惧也可以克服。 只要把精神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就可以忽略周围的事情。 “德米特里倒是很贴心,把索罗亚的脸盖住了。”奥伊指的是放在索罗亚脸上的那块白布,“如果你受不了的话,我把白布掀开的时候,你可以把眼睛闭上。” “不行,那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搞鬼啊!” “不是还有弗兰茨吗?弗兰茨?” “我哥比我更怕看这种,嗯,场面。”克莱拉说道,她有些犯恶心,但她忍住了,“弗兰茨连有出现死者的电视剧都看不了。” “我看得了!” “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从你出生开始算,20年了。” “我们认识20年了,我还不知道你连别人手上已经愈合的血痂都不怎么敢看吗?虽然长大之后已经能忍着不表现出来了,但你压根儿就没克服吧!” “唔......可恶......” 克莱拉在和弗兰茨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的不适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或许是因为她的注意力并不在残忍的现实中。 听着兄妹俩的对话的奥伊,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冷哼了一声后,缓慢地掀开白布。 索罗亚似乎是在睡梦中失去的性命,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 克莱拉看着奥伊镇定地捡起忘记被德米特里带走的一包一次性手套,从中抽出两副,将其中一副递给克莱拉,自己则带上另外一副。 “你不害怕吗?”克莱拉问道。 此刻,奥伊已经把手放到了索罗亚的头部,一处处检查着。 “还好吧,我父亲是个法医。”奥伊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他没有要求我学这些,我大学也没去学医,但以前他有时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看相关的材料,书房里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嗯,照片,母亲不敢进去,所以总叫我去给他送饭,见得多了,就麻木了。偶尔他也会一边吃饭一边就着上面的照片跟我随便讲点课。话是这么说,亲自检查,我也是第一次。” 他平静地说着,将手指放入索罗亚的口中,开始检查口部。 “头部没有外伤,口鼻没有异物。嗯,这里也是正常......”他又做了一些检查,将手套脱掉,换了一副新的,“我要开始检查他胸口的伤了,你如果站得住,帮我把他的衣服脱掉——啊在那之前先检查一下衣服好了。” “好厉害。” “什么?” 克莱拉自觉自己嘴上说着要证明弗兰茨的无辜,其实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奥伊,她能够暂时忘记恶心的感觉,不代表她就可以做到上手去检查一具尸体。 “奥伊,太厉害了,果然昨天说自己脑子还挺好是在谦虚吧。”克莱拉由衷地赞美道,“这都不是‘脑子挺好’,是超级好,而且还很冷静,实在是太帅了。我现在都觉得来找我们组队是委屈你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一直站在门边没进来的弗兰茨叹息道,“抱歉,我妹妹有的时候会这样不看场合。” “现在不说的话,等下就忘记了。” “......再说一次。” “现在不说的话,等下就忘记了。” “上一句。你的上一句。” “我现在都觉得来找我们组队是委屈你了。” “再上一句。” “这都不是‘脑子挺好’,是超级好。而且还很冷静,实在是太帅了。” “......这家伙,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啊。” “咦?真的吗?怎么看出来的?” 在克莱拉眼里,奥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只是眼睛里有什么闪烁了一下。 “咳咳。”奥伊发出了干咳的声音,但并没有咳嗽,“不说这个了,你们要检查衣服吗?不需要的话,我就按我自己的步调动手了。” “需要!” 克莱拉深呼吸,走近了索罗亚的身体,如果只是带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