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却冰冷刺骨。 凌嫣带着落水的姑娘爬上岸时,全身湿透,衣摆下方缀着水珠,直往下滴水。 婢子们早抱来大氅,披在她们身上。 可凌嫣身上僵冷,叫风一吹,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 携着这姑娘一同回了住处,凌嫣取出衣裙与她一同换过,再让炭火一烘,身上一热,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这才带着姑娘回花厅继续宴会。 可宴会一散,夜里让冷风一吹,凌嫣却发起热来。 连夜请了大夫看过,只说是风寒,开了药方,让将养着。 一连三日,凌嫣都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双颊带着红晕,只闭着眼,昏睡过去。 嫂嫂病了,还是为救与他相看的姑娘才病的。 向晚舟心中惦念,终忍不住,一日午后,行至内院,站在廊下,寻到春絮。 “嫂嫂怎么样了?” 春絮答道:“人是醒了,可还烧着,看这样子,没个几日好不了。” 也不知该寻什么来讨嫂嫂开心,向晚舟点了点头,只嘱咐春絮:好生照看。 听到动静,凌嫣睁开双眼,隔着窗棱,轻声问:“是谁在外边?” 张了张口,春絮刚要说,却见向晚舟摇了摇手,打了个眼色。 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 春絮高声应道:“没人,我正嘱咐小柳儿去熬药呢。” 再看眼紧闭的窗户,向晚舟提足离去。 * 破晓时分,天微微亮。 向家小厮,行过庑廊,至房门前停下脚步,轻叩房门,高声道:“二少爷,卯时了,此时起身,方能赶上营里启程。” 屋内人应了声,又没了声响。 那小厮贴着门缝听了听,屋中一片寂静,又拿不准是不是该再叫一声。 屋内床榻之上,向晚舟睁着迷蒙的双眸,怔忪地望着帐顶。 又梦见凌姑娘了。 这一回,他清晰地记着梦中情景。 “嫂嫂……”唇齿张开又闭合,他轻叫着这梦中称呼,眼前浮现出那张美人面。 不知道凌姑娘,此时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