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馆,姜沅先去配了几味药草香料,这些香料闻起来清新淡雅,余味悠长,还兼有驱蚊虫的作用,配好之后,她便将这些装在香囊中,放到自己贴身的袖袋里。
到了辰时一刻,她照例打算先开始上午的授学,只是,以往佟秋与严青两人早就会备好医册等待师父了,今日竟迟迟还未到医馆来。
这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就在姜沅有些担心两人是否出了什么意外时,外面突地响起咚咚咚的焦急脚步声。
不一会儿,佟秋匆匆跑进医馆,她一路跑得太急,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道:“师父,严青在回春堂,和那里的白大夫吵起来了。”
回春堂距离保和医馆有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听到佟秋的话,姜沅立刻让人赶车去往回春堂。
路上,佟秋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告诉了师父。
参加行会的事没有回音,严青今日去回春堂询问,谁知在那里遇到了刘娘子。
不过,再见到这位刘娘子,并非两个月前她到保和医馆保胎时行走自如的模样,而是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严青问过才知道,原来刘娘子今日坐着自家的驴车出门,那驴子突然撂蹄子,将她从车上甩了下来,她的丈夫便赶紧把她送到了回春堂,到了回春堂,医术高明的白大夫为她诊过脉,言辞笃定地说刘娘子已没救了。
那可是自己的娘子,她肚子里还有两个未出生的娃儿,刘娘子的丈夫一直跪地苦苦哀求,请德高望重的白大夫想想法子救妻子一命。
白大夫虽然满心同情,但还是叹气劝他,事已至此,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不如早些给妻子准备后事。
不过,就在刘娘子的丈夫满心绝望,打算抱着昏迷未醒的妻子回去时,严青却发现,刘娘子还有微弱的呼吸,并非完全没有救活的可能。
发现了这事,严青立即请白大夫快些救人,劝他莫要错失良机。
他年少,如今也不满十五岁,那花白胡子的白大夫只当他是个胡搅蛮缠的,严青自然不服气白大夫的态度,结果,一来二去,两人就吵了起来。
回春堂内,白大夫冷眼瞧着面前这身量还未长开的少年郎。
他扎着高高的马尾,穿一身暗蓝色的束袖长袍,那五官眉眼虽是平常,却莫名有一种沉稳冷静的气质,就在他方才的一番辩论之后,白大夫发觉他并非于医术一窍不通,甚至,他对医术的见解几乎已超出一般的大夫。
白大夫皱眉捋了捋胡须,问道:“小少年,你师从何人?”
话这样问出口,他心里却想着,这少年的师父定然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大约便是同他一般年纪大小的老者。
不过,还没等到这小少年回答,白大夫便看到乌泱泱一群人围着的回春堂外,两个姑娘拨开众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姑娘大约二十岁左右,身着浅青色的裙衫,长得如花似玉,神情沉着温和,另一个穿了件藕粉色的锦裙,
头上挽了两个活泼又不失稳重的发髻,看着只有十二、四岁的模样。()
以为是两个来看病取药的姑娘,回春堂里看病的患者足有二十多个,白大夫刚打算让两人去后头规规矩矩排队,便看到那小少年扬起笑脸,高声喊了句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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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自己听错了,白大夫胡子尖一翘,不禁愣住。
回春堂的这位白大夫,姜沅有所耳闻,医术很好、德高望重,只是老人家自恃医术高明,刻板孤傲,不好沟通。
先前保和医馆的入会申请,就是由白大夫首先过目的,迟迟没有收到回复,便是因为白大夫认为保和医馆刚治病不到半年,资历尚浅,此时想要入会有沽名钓誉、投机钻营的嫌疑,医术想必是不值一提的。
不过,不管白大夫对保和医馆是什么印象,对她们医徒是什么态度,现下救治刘娘子是紧要之事,姜沅没多说什么,她先去给刘娘子把了脉,之后又摸了摸她肚子里的双胎。
刘娘子气息轻浅,她肚腹里的胎儿虽还活着,但脉搏已极微弱,若是按照寻常大夫的救治方法,以催产之法使她产下双子,只会是一尸二命的下场,如果想要保住二人的性命,只有使用破腹取子的办法。
若是刘娘子身子无恙,用这个法子自然万无一失,不过此时她的脏腑受了伤,还处在昏迷之中,破腹取子,风险是极大的。
听到姜沅提起这个办法,虽有风险,但只要自己娘子和孩子的性命有被救下的可能,刘娘子的丈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那白大夫闻言却冷脸皱眉斥道:“这种医术,老夫闻所未闻,简直匪夷所思。身为大夫,应当严谨行事,若是出现差错,非但救不了人,还会让人死无全尸,你可有把握?”
虽有风险压力,姜沅愿意一试,她蹙眉点了点头,道:“白大夫放心,晚辈有把握。只是,这破腹取子的过程极长,刘娘子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即便成功取出孩子,还需要对她进一步诊治,现在,只能请白大夫将医室借我一用。您放心,治疗期间,出现任何意外,都由保和医馆负责,与回春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