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多嘴的青苏所赐, 陆湛顶着风雪赶回府的事情最后还是惨被沈晚发现了。
后果是沈晚微笑着让他喝完一整盅姜汤之后,一晚上没理他。
陆湛有点急了。
但这急的同时,他心里还泛着点甜, 明明是找人出主意,言辞中总在不经意间带出一种“你们这些单身的人是不会懂我的烦恼”的感觉。
而作为沈晚唯一的哥哥, 沈川有幸成为了陆湛的座上宾。
眼下临近新年, 沈川前两天好不容易刚从京郊大营调回来,却没想到一回来就受到了来自于陆湛的暴击。
按理说被陆湛看重一直是沈川的心愿, 但眼下梦想成真,沈川却快哭了:“王爷,我真想不出来晚晚还喜欢什么东西了……”
久违的头疼感觉再度袭来, 陆湛抿起唇, 顿时觉得有些失策——他就不该对沈川抱太大的期待。
思索了片刻, 陆湛觉得这哄人的事情还是得他自己拿主意。
此刻刚用了午膳不久, 正是人容易倦怠疲惫的时候,沈川走了之后陆湛又处理了一些政事,他原本想着等处理完了便也进内室陪沈晚小憩片刻,却无意间碰掉了桌边的一册话本。
相较其他崭新的话本而言, 这一本话本纸张上多了些明显是翻阅后留下的褶皱痕迹,至于究竟是谁翻阅的,这个问题几乎是不言而喻。
陆湛好笑地微微摇头,也随手翻了两下, 一张字条却从书中掉到了桌子上。
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和书写的内容后, 陆湛先是一怔, 随即双眼一亮。想了想,陆湛重新拾起笔,在字条正下方的一小片空隙里补上里一行小字,又找了一个精致的荷包,等墨迹晾干后将字条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陆湛重新展开一张纸,神态几乎可用郑重来形容的,缓缓在纸上落了笔。
等他忙完这些事情,也差不多到了下午议事的时辰。前来提醒的青苏知道陆湛被“冷落”了心情不佳,本来还有些惶惶,却没想到陆湛的心情一看就极为美妙,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主仆二人离开小书房没多久,沈晚也从午睡里苏醒了。初初醒来,她的意识尚有些迷蒙,下意识就伸手探向身边的位置,等摸到一手凉意后,沈晚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坐起身,用温热的湿帕子敷了敷眼睛后才缓缓询问出声:“殿下他……午间没回来?”
“没有,送走少爷之后,殿下回来就进了小书房,刚刚才走。”栀初自然是清楚沈晚是因为陆湛不爱惜身体、顶风冒雪赶回府而恼了,顿了一下,她还是小声劝了一句,“主子,殿下爱重您,却也是有脾气的……”
沈晚自然明白栀初的意思,无非是让她服个软,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
但沈晚就是很气。
姜汤陆湛是喝了,也认同她说的不该不顾身体,顶着风雪骑马回府,甚至还做了承诺……可谁反省认错的时候会一副双眼含笑的模样?害得她想严肃地多说几句都说不下去!
沈晚抿着唇,耳朵却微微地红了。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等栀初又出去忙了,才轻手轻脚地站起来,走出房门又绕过屏风,钻进了小书房。
沈晚很谨慎,她先是探头看了一眼,确认小书房里真的没人才从书架后走出来。
和昨天她看话本时不用,屋子正中的书桌已经再度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折子和信件一同安置在桌子左侧,右侧则放了一摞书,沈晚一看就知道是陆湛收拾的。她探手摸了摸一旁的茶盏,发现里面的茶已经冷掉了。
沈晚坐到椅子上,一时间竟有点茫然。
然而这茫然的情绪并未维持多久,沈晚无意识卷着书本的手就感觉到了一点不太明显的阻力。低下头望过去,沈晚才发现两本书之间居然夹着一个荷包。
这荷包是用湖蓝色的布料打的底,上面绣着祥云的图案,无论是做工还是绣工都格外地精细。沈晚仔细打量了几眼,有点疑惑地皱了皱眉。
这荷包看起来很眼生,不是她的。而陆湛很少用这么鲜亮的颜色,十有八.九也不是他的。再加之放在话本之间,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特意在等着她发现一样。
沈晚心跳一顿,又如同受到刺激一般砰砰乱跳起来。
眼前的荷包如同令人上瘾的毒.药一般,诱惑着沈晚伸手将它打开。半晌后,沈晚终究没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小心地取出了荷包里面的东西。
里面是一小块玉佩和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虽然成亲的时间并不算太久,沈晚仍是一眼认出来那玉佩是陆湛平时随身携带的那一块。她心知自己是掉进了陆湛早就挖好的坑里,也不挣扎,索性将玉佩放到一边,大大方方地将纸给展开了。
“凭此字条,可兑换一个承诺——承诺从今以后,绝对不会不顾身体,顶风冒雨。”
落款,陆湛。
沈晚捏着字条的指尖一紧。
说起来这字条还是两人成亲之前,陆湛藏在纸鸢里送给她的那张。沈晚放弃和离的想法后也没在意,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只是不知道陆湛是从哪里找到的,还强买强卖一样替她做了主,写了这么一个承诺出来。
沈晚又是恼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