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
如今四王之中,晋王居长,楚王居次,母亲位份却更高,母族一为勋贵,一为世家,算是各有优势。而能随侍秋猎的,至少品级是够的,多少都有些影响力,也各有各的想法。
因而,明棠顺着纪夫人的身影望过去时,就见张二夫人与纪夫人仿佛被众星捧月般,身边围着数位各家夫人,言笑晏晏,瞧着极为和谐。
但是,若仔细分辨,便能看出来,这两个团体之间,可以说是毫无交流。
自然,也有不愿意掺和进此等大事的,便三三两两,与相熟的人坐在一处聊天说话,也算是各得其乐。
要是能听清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就好了...明棠环视一周,看着众人面上表情不断变换,或微笑、或拧眉,十分好奇她们都在说些什么。
可惜了...要知道,这些当家夫人们在外行走,交际颇多,是对整个京城各家各户的八卦最了解的人。
左右无事,明棠便有些无聊,邀请裴夫人:“母亲,我们一道去外面观景吧?”
裴夫人也不想在堂中应付各家女眷目光,闻言,虽觉有些意外,细想来却不失为一个躲交际的好借口。
于是点头,起身,婆媳二人带着裴泽与一众侍女,到外面观景台上,放眼远方。
望山楼地势便高,二楼更是视野开阔,站在上面时,微风吹过,望着远处风景,令人觉得心胸都为之开阔。
裴夫人不自觉往边缘走了几步,扶在栏杆上,一时贪看住了。
回头,却见说着要出来观景的明棠正盯着裴泽不放,目光正落在裴泽的衣服上。
想到这衣裳与裴钺的可说是一模一样,只是细节处稍有不同,裴夫人认定明棠是在睹物思人,不禁心中淡笑着转过头去,笑容极是欣慰。
完全不知道裴夫人心中想了些什么的明棠蹲下身,凑近看了看裴泽袖口处,顿时无言:“才穿了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皱成这样了?”
裴泽听懂了,于是,给明棠演示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他把手缩回袖子里,然后,手掌牢牢抓住那一小块布料,两只手合在一处,随即,开始摩擦生热。
待他松开手时,袖口处布料的褶皱顿时越发“艺术”。
再看裴泽,还在朝明棠骄傲地笑,笑出明显的小酒窝。
明棠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轻轻一掌拍在裴泽额间:“还乐呢?”
裴泽也不恼,反倒顺势用头顶起了明棠手掌,与她玩闹。
那繁复华丽的纹样在明棠眼前晃动,明棠一边用手掌与裴泽“角力”,一边却是不期然想起了穿着同样衣裳的裴钺。
也不知裴钺今天亮相时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
裴钺带着侍从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众人都十分讶然。
从前众人就知道裴世子有一副好样貌,但从未想过当裴钺身着这样艳色,踏马而来时,竟比先前还辉煌三分。
金吾卫小旗马勇远远看着自家裴大人,啧啧叹道:“还好这会儿还不让女眷们来,若不然,看见了裴世子可怎么好。”引来一众笑闹声。
名义上作为南夷州入京,因而此次秋猎也须随侍在侧的南望是最为惊奇的那个。
因与裴钺相熟,他素来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性子,驭马飞快到了裴钺身前,他还煞有介事地绕着裴钺转了一圈,靠近,玩笑道:“你这是终于想开了,决定开始出卖色相?”
从前他就觉得裴钺这厮白瞎了天生的好样貌,偏偏整天一身灰扑扑的打扮也能压下别人三分,叫人没处说理去。
见裴钺只是刮了他一眼,却不回话,南望再接再厉:“不对,不对。是因为成婚了,男为悦己者容,所以开始打扮起来了?”
南望本意是拿他近日成婚之事打趣他,不意话一出口,竟见裴钺虽皱了皱眉,却不反驳,心中越发惊诧——不会吧,他随口一猜,他还真是因为那位明家四小姐开始做这样的打扮?
不禁细细打量一番好友,见他面色红润,精神勃发,怎么看都是一副成婚后万事顺遂的模样,更是咋舌: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裴钺是这种人?
枉他先前还猜测,裴钺快到及冠之年还不曾亲近过女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时间,早先已经隐隐熄灭的,对明家四小姐的好奇之心,又开始熊熊燃烧。
有人靠近与裴钺说话,早先到了猎场的众人也不拘着,上前与裴钺寒暄。
一众年轻的世家子弟聚在一处,笑闹说话声不断,皇帝还没进猎场就听见了声音。
挥手令众人免礼,皇帝环视一周,一眼便注意到了那群聚在一起的年轻人,其中又以裴钺的身影分外显眼。
皇帝一怔,命人传裴钺近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大笑打趣:“玉郎终于舍得装扮装扮了?”大手一挥,“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今儿穿得鲜艳,骑射功夫必能发挥出个十二成,就跟朕一道打猎吧,也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各有思量,尤以晋王心情最为复杂。
——历来规矩是皇帝独享一片猎区,其余人自去剩下的地方,若是不得允准,私自踏入皇帝猎区都是大罪。因而能在皇帝打猎时跟随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