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品薄荷本来是孤为大清特意研制的经济作物, 如今朝鲜既然已经先行种植,那么孤也不欲与尔等争利,孤可以帮助朝鲜如今种植的薄荷成为名副其实的奇品薄荷。
但孤有几个要求, 第一, 朝鲜国需要每年向我大清供奉奇品薄荷五千石;第二,奇品薄荷售卖所得, 朝鲜国与我大清五五分成;第三, 朝鲜国必须一直与我大清达成睦邻友好的关系,一旦关系破裂, 孤有权收回奇品薄荷的种植与售卖权。”
胤礽一字一顿的说完,抬起眸子,举重若轻的看了朝鲜王一眼,声音和缓:
“孤的要求,朝鲜王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若能做到,再谈后事。”
少年太子高坐堂上,暖阳疏影落入堂中, 笼住少年太子的半边身影, 暖洋洋的,别有一种熏人欲睡的懒散之感。
少年太子并未斥责什么, 甚至来认认真真的与他们商量,看起来脾气和软的不成样子。
可是,朝鲜王将将抬起头, 对上少年太子那双幽深的黑眸后,那原本已经飘起来的心, 像是被谁狠狠踹了一脚,直接落在了地上,不敢乱扑腾。
“此事,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太子送臣与臣下商量一二。”
“可。”
胤礽微微颔首,端的是毫不在意。
以至于方才胤礽开口要求朝鲜国供奉奇品薄荷之时,心中活络起来,以为自己也有被用到的地方的朝鲜群臣一时心中有些吃不准胤礽的态度。
朝鲜国众人需要商量,作为东道主的康熙和胤礽回到了御书房,康熙对于朝鲜国这样纠结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
“朕以前倒是不曾发现这些小国的小算盘打的倒是精的不得了,也不知怎么有胆子和红毛番签下那样的天价契书,真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而今他们求上门来,保成提出要求,他们却开始推三阻四,要是保成不出手,只怕他们要赔的底裤都不剩!”
康熙沉着脸,气冲冲的说着,胤礽方才只顾着喝茶水装逼(划掉划掉),这会儿只觉得自己肚子里的水都在晃荡,忙让梁九功送来吃食来:
“汗阿玛稍安勿躁,不是什么大事儿。朝鲜国会同意的,而且,奇品薄荷种在朝鲜国,与我国未尝没有好处。”
“……这话从何说起?”
康熙听了胤礽这话,感兴趣的偏过头,胤礽勾了勾唇,给康熙递了一块点心,这才慢悠悠道:
“薄荷虽好成活,但其对于种植土壤亦有所要求,且薄荷生性霸道,凡是种植薄荷的地方,其余植物都不能存活,保成虽有蕴土丹但也不敢轻易使用。
毕竟,若是让薄荷的根系越扎越深,那只怕会引起一定的植物危机。”
康熙本就对西学有兴趣,胤礽索性向康熙举例了物种入侵的弊端,康熙听罢后也不由点了点头:
“这么说,薄荷这东西还真不能一直种了。”
种一年两年可以,要是种的多了,那可就不好了。
“哎,那朝鲜国要是知道此事……”
胤礽只是轻笑了一下:
“薄荷的习性写的明明白白,朝鲜国如何不知?保成的奇品薄荷是他们的臣子亲自讨要的,也是他们自行种植的,如今更是他们亲自求上门的,与保成何干?”
康熙:“……”
好家伙,一眼没看住,儿子就长成了白切黑!
“所以保成当初拿出来薄荷水,就料到了今日?”
“怎么会呢,汗阿玛?保成又不是能掐会算,一眼通古今之人,怎么能知道朝鲜国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那你不是说我大清种植薄荷会有弊端?”
“汗阿玛,有没有一种可能,薄荷可以挖掉重新种?我大清幅员辽阔,还找不出一块种植薄荷的地方了?只不过,是麻烦了些就是了。”
康熙听了胤礽这话,立时变得幽怨起来:
“合着这是好话坏话都被保成你说尽了?”
胤礽轻咳一声:
“反正,这件事朝鲜国出地,出人,出力,咱们只需要坐享其成即可,这是一笔不会赔的买卖。”
“……这是一笔不会赔的买卖,王上试想一下,大清如今的发展趋势大好,咱们与其他邻国和大清的关系一般无二。
而现在呢?大清赐下的水泥,奇品薄荷一样一样,这可都是顶顶好的东西,旁的国家可有?
咱们虽说与大清唇齿相依,可是,这样的国家又岂止咱们一个?不若趁着这股劲儿,与大清缔结更加紧密的关系吧。”
“可是……五成分润,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朝鲜王吞吞吐吐的说着,这意味着这一次即便他们可以拿出一千石的薄荷,得到一百万两白银,那么,也需要分给大清五十万两。
这个数字,简直是割肉的疼!
朝鲜王这话一出,立刻有大臣幽幽道:
“可是,最起码这样咱们可以得到五十万两白银,而不是……送出去一千万两白银。”
朝鲜王听了这话后,立刻不吱声儿了。
契书是他签的,要是真赔出去一千万两白银,他怕是要成为卖国之君了。
他可担不起这个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