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出禅室,嘭的一声。 后脑着地,摔得她眼冒金花。没人去扶,屋里三人冷眼看着。泪溢出了眼眶,她翻身两手撑地往起爬,此刻让她不由想起崇州城门口当着黎上阎晴的面自揭身世那回,血丝悄悄爬上眼慢慢向她阴鸷的瞳孔靠近。站起,稳住身子,背对着禅室,头巾散落在她绷紧的肩上。 明明今日晴好,可谈思瑜却只见一片灰蒙。晨熙洒在她脸,驱不尽她眸子里的阴沉。 “打搅王爷了,谈思瑜…告辞。” 望着她沉稳的步子,蒙曜眯目,这是条毒·蛇。 谈思瑜才走不久,一个兵卫来禀:“两刻前,有只灰鸽飞进了达泰院里。” 灰鸽带了什么信,让谈思瑜一番精心打扮求上他这?答案显然。蒙曜轻嗤:“盯紧那对父女。” “是。”自回了魔惠林,巴山就在盼着达泰离开。 蒙曜手落在兵书上:“准备笔墨,本王也该给皇帝去封折子了。” “是。” 谈思瑜浑浑噩噩地回去父亲的院落,进门就见她父背手站在鸽子笼边。目光对上,她扬起唇不尽凄然,哑着声道:“我嫁。” 就知是她动了他的信,达泰沉脸,冷声警告:“没有下次。”转身进屋,没提信上事。 看着那道背影,谈思瑜宣泄似的吼道:“我说我嫁。”她要让所有轻视她笑话她愚弄她的人统统去死。她终于明白娘想成为人上人的心了,她也要成为人上人,不惜一切代价… 达泰回头,锁眉望着面目胀红满身散发着浓浓仇恨和**的女儿,心里有气想训斥一二可到嘴边的话却被他生生咽下了,左手紧握佛珠,大拇指摁着珠子上的佛。 两人目光对峙二十来息,他才道:“进来说话。” 可谈思瑜却跨不动步子了,刚刚的吼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身子软倒,她瘫躺在地上急喘着。 达泰没管她,入禅室到矮桌边的蒲团上坐,闭目捻起佛珠。因为那个孽障的自揭身世,他是再回不得西佛隆寺了。 西佛隆寺戒律虽不严,但那只在小错。像他这样的,一旦寺里查明所有,首要做的便是废了他的丹田。 他现在只有三条路可走。一,尽早回西望山把事交代清楚,请求从轻发落。二,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借势脱离西佛隆寺。三,自己强大,让西佛隆寺奈何不了他。第一条路,他不会走。 至于第二条、第三条,达泰的拇指再次摁在“采元”上,蒙玉灵手里竟有融合精元的药… 屋外,谈思瑜仍躺在地上,急促的气息在慢慢缓下来。魔惠林并未因她翻起波澜,依旧平静。百里外,盛冉山两百劳力在埋头除着草,身后干净的土地上堆着一个个草垛。路边一辆辆长板车停靠,都是来运草的。 荀家屯,黎久久醒来没觉家里少了什么,到中午,眼睛这望望那瞅瞅开始找了。 辛珊思告诉她:“你爹出门收账了,过些日子就会回来。他说,肯定给你带好吃的。” 也不知道小家伙听没听懂,反正小嘴开始往下瘪了。看得薛冰寕心都跟疼着,赶紧过去拍拍手:“走,姨带你去掏鸡蛋。” 才蓄起的眼泪又退下去,黎久久歪向她冰寜姨。怀里空了,辛珊思两手叉腰,仰望天空。裕阳离崇州并不远,以黎大夫他们的脚程,明日傍晚不到,后日早上一定能抵达。 明日下午…她长吐一气,不再看天,平视着前。今晨,她已经跟程晔说过,是时候放出黎家灭门事了。明日上午,贤语书肆将挂牌宣传方阔的鬼珠话本。 辛珊思轻眨了下眼,一旦书肆这确定售卖鬼珠话本,她就该小心防着方阔了。那个老秃驴为了名声,手可没少沾血。从明日起,陆老爷子得留在家中。才要转身回屋练功,就闻马蹄声。 到院门口,风笑就看到了她,翻身下马,压着声说:“顾尘领顾铭亦去南苏探望天晴大祭司,那个叫圆月的婢女半路挑衅,被顾尘杀了。” 辛珊思微愣,后又笑起:“我等一剑山庄的好消息。” “应该快了。”风笑道。 “城里怎么样?”辛珊思问。 “今天去贤语书肆的客较之前更多。”对此,风笑很乐见。 “那就好。”辛珊思想着释峰山应已经听到风了。 少林确实听到风声了,方丈了一生恼,只对着怒目瞪着他的师叔又不敢流露,嘴上说道:“他们这不是胡来吗?” 差一都笑了:“什么胡来?我带着孤山的尸身回来时,就转达了黎上阎晴的话。人家说得清清楚楚,少林要给交代。你交代在哪?两百零九条命,外加六十万金,这么大的事,你身为方丈不该亲自下山去找黎上求个期限吗?”一晃,又到空守跟前,他一张嘴就差贴上空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