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衙门的人失踪似乎没有引多大波澜, 随着时间的流逝,浪山茶棚改头换面变成望京茶棚。
茶棚名字是安玉取的,因上这条官道的多数人目的地都是京城, 或是赶考、或是寻亲、或是做生意, 望京二字非常贴切。
牌匾上的字也是安玉写的, 字如人,字迹如涓涓流水一般丝滑流畅,令人赏心悦目,帮派的人极心地雕刻牌匾,光是一块牌匾便耗费数十日的功夫。
有一块木板立在这段道路之外的一个分叉口上,上面写有茶棚名字、茶水价格以及赠送吃食等。
吃食是妇人和姑娘们现做的一些糕点, 样式并不罕见,原料也不值钱,胜在免费赠送。
与此同时,茶棚也过一番重新布置, 破旧的桌椅长凳和有豁口的茶碗都扔, 并用竹帘将偌大的茶棚分出数个隔间。
按安玉的话来说, 上这条官道的人并非都是普通百姓, 有些人不便露面, 哪怕累也不会下车抛头露脸地和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挤在一, 若茶棚里有遮挡, 那些人也会少几分顾虑。
至于看守茶棚的人, 也过安玉的挑选, 话事人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但要圆滑且会来事, 安玉选李二壮,店里的伙计则有男有女, 无一例外都是年轻人,防止有人闹事,得要几个打手,不能太瘦弱也不能太壮实,这个交给季明里安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玉去过附近几家茶棚考察,基本上文钱一碗茶,味道大差不差,环境也大差不差。
要想从几家茶棚里脱颖而出,总得找个亮点,在茶水上下功夫是吃力不讨好的做法,毕竟没人想在赶路时品茶,那么便可在环境上下功夫,官道穿过荒山野岭,什么人和事都能遇到,则打架伤人,大则谋财害命,让路人在茶棚里寻到安全感也不失一个好的办法。
正好浪浪帮派里个个五大粗,安全感爆棚,不就地取材简直浪费们的一身腱肉。
夏末秋初,望京茶棚正式开张,帮派里的人都道这天的重要性,虽然大多人不能到场帮忙,但是都在紧张地注那边的消息。
季明里和安玉也留在帮派里各忙各的事,安玉在河边洗衣服,季明里在旁边望着,等安玉拧衣服时,赶忙上前出力。
把拧干的衣服装进篓里,季明里重新拿一件脏衣服放河水里打湿后才扔安玉面前的石头上。
“那些地都被我们开垦得差不多,说放弃就放弃,我不好跟大家交代。”季明里犹犹豫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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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玉把衣服在石头上摊开,拿棒槌敲打,头也不抬地说:“你们帮派真是奇怪,放着那么好挣的钱不挣,辛辛苦苦种地,种在山上,没有收成。”
季明里被说得耳热,蹲到安玉面前:“我们帮派有底线。”
安玉暼一眼:“有底线?”
季明里道这话说出来臊人,也可能会被安玉耻笑,但是郑重事地说出来:“我们帮派的人都出生贫苦人家,道穷人过得有多不容易,若能在丰阳城里找一份正活儿,谁肯来山上当个被人唾骂的山匪?所以我们不打劫平民百姓。”
安玉把棒槌抵在地上,双手交叠地放在朝上的一端,下巴搁在手背上,目光地望着季明里。
季明里被看得颇不在:“这么看我做什么?”
“季帮主。”安玉说,“你真是个好人。”
季明里觉得这话很怪,可一时半会品不出意思,得勉强应下:“也许对大家而言,我不是一个好帮主。”
“你是一个好帮主。”安玉说,“你是没找到好的渠道罢。”
季明里不明所以:“什么渠道?”
安玉没有回答的问题,转而说道:“丰阳城里多得是吃不饭的平民百姓,也多得是富得流油的官吏地主,们踩在穷人的尸骨上,大口吞咽穷人的血肉,连骨头都要嚼碎吞进肚里,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的景象在丰阳城里可太常见,你就没有想过这些吗?”
季明里好似明白安玉的意思,又好似没明白安玉的意思,表情怔愣,眼里的惊诧掩饰不住。
“季帮主。”安玉歪歪头说,“我跟着尹山落脚丰阳城后,去好几户人的府邸,我记得们的地形以及前后门的位置,若你愿意,我都告诉你。”
季明里心头一震,一时竟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丰阳城分东西两城,西城住着达官显贵,东城住着贫寒百姓,一条浪河让东西两城泾渭分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西城靠着吸食东城的血才壮大到如今规模,不是没想过把主意打到西城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