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飞花令比较简单,由顺治选出一个字,这个字出现的位置要与自己发言的次序相同。
如果轮到的人对不上来,就罚酒一杯。
一旁的信郡王低声告诉福晋:“皇上老爱玩这汉人的游戏,咱都为此背下不少诗词曲了。”
孟婧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顺治在之前的家宴上玩过,所以大家都有所准备。
那自己这桌后妃呢?
“阿格你会吗?”孟婧附耳询问。
阿哥点点头:“嫁来京城前略有学习,在宫中闲得无聊也会看看诗集。”
孟婧又转过身,问左手边的伯翁阔:“你呢?你也会?”
伯翁阔也点点头:“是啊,我和阿姐来之前也学了不少。怎么?姑姑没学吗?”
这话给孟婧问得还有些惭愧。
当她略微抬眼,看见孔四贞一脸“快问我”的表情时,脑子一转就知道,孔四贞一个汉人,又是亲王的女儿,肯定会请教书先生教导。
“我偏不问,我憋死你。”孟婧扬起下巴,与孔四贞玩笑道。
孔四贞虚着眼看孟婧:“那我待会儿我可不会提醒你!”
规则解释完毕,顺治就挑了“月”字起头。
“月”算是飞花令中常见的字,这也是给大家面子,先来一轮简单的。
“月落乌啼霜满天。”顺治流利地开口。
孟婧数着自己的次序,顺治右边是皇后,接下来就是阿格,再然后就是自己。
皇后果然如伯翁阔所说,很快就对出了第二句:“明月何时照我还。”
阿格慢悠悠坐直身子,淡淡道:“僧敲月下门。”
这一转眼就到了孟婧,可她脑子里却还没想出什么句子第四个字带“月”。
主要是因为她没玩过这个游戏,对诗词的韵律也不熟悉,硬要为“字”定位是很难的事情。
她口中念叨:“写月亮的诗,嫦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全场寂静:
“……”
“……”
在座众人都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孟婧。
伯翁阔拉拉孟婧的衣袖,一脸天真:“姑姑,‘月’呢?”
信郡王也偏着头看向孟婧:“对呀,‘月’呢。”
孟婧尴尬不已,拿起酒杯将里头的酒水一饮而尽。
顺治脸上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看着孟婧,然后笑着发话:“如前一个人对不上,下一个人就代替她的次序。”
伯翁阔闻言,先是面向众人,不带丝毫犹豫地说出:“床前明月光。”
然后她皱眉看着孟婧,怀疑道:“姑姑怕不是在骗酒喝?”
转了一圈后,轮到了贵太妃一家子。
妙璇的次序是七,飞花令这种游戏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妙璇随口念道。
顺治带着赞许的目光看向妙璇,高声夸赞:“这是《江城子·密州出猎》,正好与今日的场景相配。”
大家顺着皇帝的话,高喊着“好!”
然后纷纷鼓掌。
轮到博果尔时,他竟直言:“我对诗词无甚兴趣,但对品鉴美酒颇有研究,今日就在此敬大家一杯。”
说完,举起酒杯,先朝主座一礼,再朝亲王郡王们一礼,最后将酒饮下。
众人端起酒杯,也跟随饮了一口。
孟婧“啧”了一声。
没想到对不出来还能这么解决?
不管从哪方面讲,她都是吃了没经验的亏。
她数着次序,想着自己接下来定能找出“月”相对的诗句。
谁知到了顺治,他竟要求换字。
孟婧:
【怎么还搞偷袭?】
果然,轮到她时,她又只得默默端起酒杯,在心中无奈道:
【真是苦酒入喉心作痛啊……】
伯翁阔再一次对完诗后,转头像是看透了孟婧一般:“姑姑果然是在骗酒喝,太坏了。”
周围的人也仿佛了解到了什么。
顺治皇帝自幼深受汉家文化影响,虽是满蒙后裔,却对中原的诗词歌赋有着极高的兴趣。
皇帝处理完朝政过后,回到后宫,也想与妃子一同说说知心话。
这静妃,连最简单的飞花令都对不上,怪不得美成这样也没能讨得顺治的欢心。
某些方面上来说,顺治皇帝还真不是个贪图美色之人。
再一次轮到妙璇时,她面容沉静,不辨悲喜:“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晚来霜。”
顺治饱读诗书,自然知道这是一首表现女子心中凄苦寂寞愁怨的诗。
眼前这位姑娘先前对出的诗与今日的场景十分相配,如今是否也是用诗句表达自己的心情?
难道?
她并不满意与博果尔这门婚事?
仔细看看这位女子,仿佛是选秀那日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人。
她五官秀气,虽不如静妃美艳,也不如皇后明媚,却十分温柔动人。
顺治再看看一旁的博果尔,他并没怎么关注自己身旁这位未婚妻,反而是自顾自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