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酒。
博果尔再一次举杯,邀大家共饮。
伯翁阔学着众人拿起酒杯,凑近孟婧的耳边:“姑姑,这个十一贝勒跟你一样,就知道贪杯。”
孟婧心中一片凄凉,有没有可能,他俩是真的文化有限啊?
接下来的几轮,阿格实在看不下去,悄悄提醒了孟婧几回,让她挽回了些面子。
孟婧虽不会对,但却能分辨出大家所念诗句的朝代。
妙璇的水平果然不容小觑,从先秦到战国,再从唐到元,涉猎之宽泛,在场无人能及。
而顺治也看出了这一点,妙璇所记诵的诗词歌赋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为博果尔能挑选到这样一个未婚妻而感到高兴。
太后这些年在宫中,为治理好天下,也学习了不少汉人的文学经典。
见妙璇和博果尔,一个博学多才,通古博今;另一个只知饮酒,半句对不上来,倒是和坐在对面的孟婧,一左一右交相辉映,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在心中骂着:怪不得博果尔老是打静妃的主意,原来是浑到一块儿去了。
众人酒足饭饱,大家悉数离去。
有的人带着妻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有的人在行宫中遛弯消食。
而孟婧则被三个小伙伴一同抬回了屋中。
她的酒量不浅,奈何实在没对出几句诗,喝的比别人都多,博果尔还一次又一次向大家敬酒,可以说玩了几轮,她就喝了几轮的两倍。
孔四贞力气大,抬着她的上半身放上床榻。
按照安排,孟婧今日睡在孔四贞昨日的房间,与伯翁阔一起。
伯翁阔喝了两杯小酒,也有些困,自己爬上床乖巧地睡了下去。
然而就在阿格和孔四贞离开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震天的磨牙声和梦话声就传了出来。
阿格看了一眼孔四贞,顿时理解了她为何执意要换房间。
二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离开。
*
另一头,顺治带着吴良辅,走到了行宫外头。
“可有问到,庖长是何许人也?”顺治面色难看。
吴良辅拱手轻声回复:“回皇上,庖长是东北带过来的老厨子,说是当过先帝的主厨。”
这时,顺治的精神才放松下来。
清军南下,有人以满人喜食生肉而将他们称作蛮夷,后太宗皇帝下令将祭祀祖先的生肉改为熟肉。
他还以为行宫里的厨子是要在爱新觉罗氏的家宴上讽刺他们。
解除了误会,今夜宴席又如此尽兴,顺治声中带着愉悦:“今日月正圆,吴公公陪我四处转转吧。”
“奴才遵命。”吴良辅拱手。
他脸上带笑,在心中暗暗想着:冰泪,你不是会背经书讨皇上欢心吗?如今这些重要的事,皇上依然想着我,哈哈。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顺治反复咀嚼着妙璇对出的句子。
今日妙璇不仅让他眼前一亮,更是说出了许多他从未听过的诗词歌赋。
他反复念着,想着回宫一定要查出他们的来处。
行宫外的密林里,忽然传来女子抽抽噎噎的哭泣声。
吴良辅一个闪身上前,护在顺治身前:“皇上小心!”
顺治将吴良辅扒开,往密林里看去,原来是妙璇和她的婢女。
“格格您别再哭了,嫁入皇家,有几个是情投意合的?只要贵太妃看重你,将中馈交予你掌管,您就当自己是个寡妇便可……”婢女安慰着。
吴良辅一听这话,立刻想上前质问婢女。
然而他却被顺治一把拦下。
密林里头,妙璇忙捂住婢女的嘴:“你说这话,可是对皇家不敬,今后千万别再说了。”
“格格,我知道博果尔贝勒不喜诗书,但夫妻之间,也不必讲究这么多共同语言。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已是佳话。”
“朕不同意。”顺治突然开口,并三两步走到二人面前。
当初他要废后,文武百官劝他的话也跟这个婢女说的差不多,都是志趣不协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品德优秀。
“皇上吉祥!”妙璇和婢女吓了一跳,赶紧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