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如月住在卫国公府,所以顺天府的衙役上的是卫国公府的门,这一上门,卫国公府可就彻底炸了锅。
“告我,她怎么敢!”李如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辈子根本没有这一出,又是原本没有的,这辈子太多太多的事情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却与她所设想的截然不同。她本以为没了陆梨,她和采薇就能顺心如意。是的,如果没有陆梨,她们本可以的。是本该死了的陆梨没死,她活着回来了,比上辈子更狠更绝,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换了一个人,李如月脑海中灵光一闪,陆梨现在的模样和之前丁点不像,她说她是陆梨就是陆梨了吗,随便在崖州找个陆家人来都不会觉得她是,换脸之术简直匪夷所思。她若不是陆梨,她有什么资格告自己。
李如月紧紧抓着李老夫人的手,如是这般一说,只要陆梨不是陆梨,那么她说的话都是子虚乌有,纵有流言蜚语,她们咬紧了牙关不认,过上一年半载的也就淡了。至于陆梨,李如月眼底划过凶光。
李老夫人犹豫不决。
李如月哀哀痛哭:“娘,这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咱们李家的名声。”
李老夫人恨得捶她:“你还知道名声,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换了孩子便罢了,却不肯好好照顾孩子,不照顾就罢了,竟然还敢害她,你就没想过你大哥吗?”
李如月能说什么,只能痛哭流涕地说我知道错了。
别看李老夫人骂的狠,到最后还是得帮她的。只看这老太太明明早就怀疑一切却为了女儿装聋作哑就知道她的秉性护短又冷酷,对于她在意的人,她极端的护短,对不在意的人又极端的冷酷。
卫国公还在和顺天府来人打听消息,存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最好是能让陆梨撤了官司,堂堂公府千金侯府夫人被人告上公堂,简直贻笑大方,他们卫国公府和康宁侯府都丢不起这人。
只来人摆出了一幅公事公办的面孔,令卫国公无处下手。
卫国公心下不安,从这两个官差身上,他已经看出顺天府尹的态度,他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如今这位顺天府尹,算不得贪官,但也不是什么铁面无私的包青天。论理在他们卫国公府和陆梨之间,应该会偏向他们几分,可他没有。
为什么?因为顺天府尹不敢得罪陆梨,或者该说是陆梨背后的人。昨天带走陆梨的那个人是祁王的小厮,祁王就是陆梨背后的人,或者还有其他人?
这一刻,卫国公想起了陆梨的那些病人,淡淡的后悔涌上心头,也许他真的错了,看错了陆梨的性格,估错了她的能力。
“还请康宁侯夫人随我们走一趟,”等了片刻都等不到李如月,官差催促了一声,“国公爷,小的们也是奉命办事,还请体谅。”
卫国公知道李如月势必得走这一趟,不走就是藐视国法,便再次吩咐人去请李如月。
没请到李如月,倒是他自己被请了过去。
李老夫人便把她和李如月商量的说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主要拿名声说事,卫国公作为一家之主,最重名声。
卫国公静静地听着他们说完,才道:“陆梨不再是陆梨,那么她连卫国公府的表小姐都不是了,和我们家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了。”
李如月低了头,不言语。
李老夫人硬着头皮道:“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谁叫那孩子竟然告上了衙门,咱们家可丢不起这人。待此事了了,咱们再好好补偿她。”
“母亲觉得她需要我们的补偿吗?”
李老夫人岂听不出他话中怨怼,知道儿子是恼了,她哭道:“我知道你怨你妹妹,怨我,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是啊,又能如何,谁叫作孽的是他亲妹妹亲娘,卫国公悲凉一笑:“你们白算计了,状告李如月杀人还有当年那个产婆的儿子。”
李如月和李老夫人齐齐一震。
卫国公看着震惊的李如月:“你好自为之吧。”
“大哥?”李如月惊慌,大哥什么意思,他要袖手旁观不管她了吗?
卫国公自嘲:“我连你干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到了这一步,我又怎么帮你,帮着你对付我亏欠了十八年的亲生女儿。”
“大哥!”李如月声音凄厉。
事情再一次的出乎意料,李如月瑟瑟发抖,陆梨既然敢告,肯定是掌握了证据,她却无对策,怎么办?想不出办法的李如月眼一闭晕了过去,想出了拖字诀。
卫国公被她气笑了,她以为这样就能不去对簿公堂。若是寻常情况,她一个侯夫人装病想拖一拖也许能拖延一二,可今时不同往日。
卫国公懒得多费口舌,就告诉官差李如月晕了。果然那两个官差说,晕了也得去顺天府,顺天府有郎中。他们办案提人,见多了真晕假晕的,要是晕了就不提人了,那得白费多少功夫。
不想这么个情况,李老夫人抓着卫国公的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们哪里有将我们卫国公府放在眼里。”
卫国公惨然一笑:“在祁王府面前,我们卫国公府又算什么,也许背后还不止祁王府,温宪长公主,定安侯府,可都等着她救命。”
李老夫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