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个饿鬼!”
许虚文站在那儿,浑身上下剧烈的颤抖着,皇后的话就好像一条无形的鞭子,在抽打着他,黄豆汗珠沿着面颊滑落,将两鬓白的头发粘结起来,平日里的风仪和气度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可怜的卑微老人,站在那儿,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你是不是很恨呀?”皇后问道:“恨就对了,像你这样的人只能恨,也只配恨人。是的,即便是我,是陛下,也不可能让你重新得到那些失去的东西,但你可以让那些比你幸福的人落入深渊之中,落得比你更悲惨的境地。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站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那样是不是比现在好得多?”
“是,是的!”许虚文用颤抖的声音答道。
“很好,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皇后冷笑道:“退下吧!”
许虚文磕了个头,退下了。皇后看着桌上的食物,突然觉得没有一点胃口,她正准备让人把食物撤下,却看到宫女从外间进来,低声道:“柳内府在外间求见!”
“柳元贞?他有什么事?”皇后皱起了眉头问道。
“他带了一人过来,说是关于杨府案子!”宫女道。
“好吧,让他进来吧!”皇后点了点头:“还有,把这些东西撤下去,我没有胃口!”
柳元贞带着周兴进来,皇后看着他们跪在自己面前,僵硬的就好像两只皮口袋,她瞧不起面前这两个家伙,和王文佐比起来,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两坨骆驼粪,不过,听听他们说什么也没什么坏处,也许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皇后陛下!”柳元贞跪在低声:“臣受命之后,便四处奔走,直至今日——”
“住口!”皇后打断了柳元贞的话语:“不要说废话,寡人的时间很宝贵,现在给你两句话,如果说不清楚,就给我出去!”
柳元贞的声音卡住了,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却说不出一个字。
“周国公是被陷害的,他中了别人设下的圈套!”
皇后的目光转向柳元贞身后那个男人,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很好,你留下来,而你,出去!”她最后那句话却是对柳元贞说的。
“臣,臣遵旨!”柳元贞狼狈的磕了个头,膝行倒退出去,他能够看到周兴脖子和脸颊上肌肉的抽动——那是在笑,得意的笑,这个混蛋,他几乎要痛恨自己为啥把这家伙引荐给皇后陛下了。
皇后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眼睛都没眨一下。“你这么说的凭据是什么?还有,设下圈套的那个别人是谁?”最后,她一字一顿地说。
“臣的凭据很简单,周国公那天夜晚从未离开他住的那间小楼,更不要说踏入杨月娘住的那间小楼了!”周兴答道:“至于设下圈套的那个人是谁,臣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凭据,但臣很怀疑那个人就是王文佐!”
从周兴口中听到王文佐的名字,皇后心中立刻爆发出一阵狂喜,她强压下跳起来的冲动,冷声道:“周县令,你可要想清楚了。王将军乃是东宫太子的心腹,朝廷的重臣。若是你所言不实,反坐之罪可是要族诛的!”
“微臣知道!”周兴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沉声道:“不过臣并非胡言乱语,乃是有凭据的!”
“好吧!那就让寡人听听你的凭据吧!”皇后活动了一下肩膀,让自己的背靠在锦垫上。
“臣遵旨!”周兴深吸了口气:“臣这些日子费了不少时间审查了杨府的奴仆,终于从一个仆役口中得知,那天夜里周国公留宿在杨府之后,被安排在一栋两层小楼里,而当天夜里他被叫醒之后,去给周国公送醒酒汤。他把醒酒汤送到之后不久,便听到有人惨叫,然后就看到王文佐一行人往周国公住的地方跑了过去。”
“送醒酒汤?”皇后微微一愣:“那奴仆可曾亲眼看到周国公?”
“那倒是没有!”周兴道:“不过开门的是周国公的贴身家奴!”
“好,那奴仆在哪里!”皇后问道。
“微臣已经将其安置在县衙,不容外人接触!”周兴小心答道,他满意的看到皇后嘴角微微上翘,心知自己赌对了。
“那王文佐呢?你说他是设下圈套的人,可有凭据?”
“有!”周兴笑道:“陛下,微臣不久前曾经为周国公办一桩案子,臣以为王文佐之所以要设下圈套暗害周国公,就是因为这桩案子!”
“什么案子?”
“陛下,您记得周国公在生前有编撰过一本书叫《三十国春秋》吗?”
“是有此事!还是本宫让他在弘文馆编撰的!”皇后问道:“这与周国公的死有关系?”
“大大的有关系!”周兴斩钉截铁的答道:“当初周国公编撰完毕之后,便将此书列出,请天下士子品鉴,声言若有人能从中挑出一处纰漏者,当赠千金。后来便有一名狂士跳出来,口出恶言,将这书批驳的一无是处。周国公便让下官将其拿下!”
“这又何苦呢?无非是一个好名之徒罢了!”皇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给几个钱将其逐出长安就是了,这么做反倒是授人以柄!小气了!”
“皇后陛下果然肚量如海!”周兴笑道:“不过也难怪周国公,那狂士姓卢名照邻,乃是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