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提着一张角弓,指了指院子里十几个跪在地上的弓手:“听说公子迎娶了大唐天子的妹妹,当真是可喜可贺呀!”
“多谢了!”护良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弓手,他目光锐利的很,立刻看出这些弓手并非长安本地人:“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怎么不像是长安本地人?”
“哪里的都有,有倭人、百济人、高句丽人、靺鞨人!”杨遇春笑道:“既然是弓矢之士,就算是万里之外,前来侍奉主上也是应该的嘛!”
“这倒是!”护良点了点头,心下却犯了嘀咕:父亲为何要从那么远招募人手来长安?难道他有什么地方要用的上这些人?
怀着内心的疑问,护良走进书房,看到他进来,卢照邻站起身来,向王文佐躬身道:“既然公子来了,那属下就先告辞了!”
“也好,你晚上回去后好好筹划一下,明早我们再来谈这件事情!”王文佐道。
“是,那属下就先告辞了!”卢照邻躬身告退。待到他离开之后,王文佐笑道:“护良你在宫里怎么样,北门禁军可还听你的话?”
“还好,诸将倒也还听命!”
“光听命还不够!”王文佐指了指一旁的锦垫,示意儿子坐下:“要把中层军官换成你的人,至少要换三分之一,就从当初跟你去蜀中那四百人里面挑,要是不够就再从蜀中调几个人来,然后列一张名单给我,我会和兵部尚书谈的!”
“这样不太好吧!”护良苦笑道:“我才刚刚掌握北门禁军没几天,就这样换人,恐怕会来不少闲言碎语吧!”
“闲言碎语那是肯定有的,其实现在就有不少了,毕竟你还这么年轻,就掌握北门禁军!”王文佐笑道:“但闲言碎语总比掉脑袋的好!你现在没工夫去一个个分辨你的手下谁忠实你,谁暗怀异心,那就干脆换成跟着你出生入死过的人。这种事情马虎不得,你爹我、张相、韩王三人的姓命和功业、大唐的未来现在都掌握在你的手上!明白吗?”
“好吧!”护良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知道王文佐说的没错,只有把控制着宫城的北门禁军掌握在手中,王文佐、张文瓘和李元嘉三人的联合统治才可能维持下去,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堵在宫内乱刀砍死了。他想了想:“我已经把屈突成调到北门禁军当校尉了,掌管武器库!”
“屈突成是谁!”
“他是屈突通的曾孙,孩儿当初在千牛卫时,他是孩儿的同僚,相处的不错!”
“这个人你信得过吗?”王文佐问道。
“还行!孩儿当初刚来长安时,被不少人孤立,是他出手帮了孩儿好几次,孩儿才立下足!后来刘培吉刘侍郎被刺之后,他也不畏人言,帮了孩儿不少!”
“嗯,听起来不错!”王文佐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索性就多给点甜头,他现在身上还有爵位吗?”
“好像是没有,听他说家里兄弟不少,未必轮得到他!”
“我明白了!”王文佐点了点头:“护良,你要记住,如果你想收买一个人,那就不要小气,一次性给的足足的,让他喜出望外。不要一点一点的给,反而会惹来怨恨!”
“可那样会不会让那人胃口变得太大呢?”护良小心的问道。
“有可能!如果是这种人,那说明你看错人了,其实这也没什么,看错人很正常的,那就换一个人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孩儿受教了!”护良沉声道,他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孩儿方才进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杨遇春杨师范,他曾经在岛上教过孩儿的弓术,听他说是奉父亲之命来的,与他同来的还有不少海东武士,当真有此事吗?”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我打算从海东各族募集两千精锐编入我的亲军之中,驻扎在我的宅邸里!”
“这——”护良吃了一惊:“这好像违反了国家法度了吧?”
“不错!但眼下是多事之秋,我不得不这么做!”王文佐叹了口气:“你是我的儿子,明白吗?”
“是!”护良咬了咬牙,突然跪了下来:“父亲,您这是想要夺取大位,自立为天子吗?”
王文佐看着跪在地上的护良,他虽然名分上没有继承自己的姓氏,却有张地地道道和自己相似的脸:国字脸高颧骨,严肃拘谨,喜怒不形于色。不论他母亲是谁,想必在他身上没留下多少自己的特征。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他问。
“有孩儿掌握北门禁军,狄先生有一万精兵在洛阳,慕容鹉手中也有数千人,孩儿不知道父亲您为何还要募集亲兵,甚至不喜触犯国家法度?”
“国家法度!”王文佐笑了起来:“要说这个,我已经不知道触犯多少次了!要不然今上是怎么登基的?”
护良顿时哑然,他默然片刻:“那不一样,不是吗?您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唐!”他的语气里带着少年独有的确信。
“是吗?”王文佐笑了笑:“说实话,我自己现在都有点不能确定了,人越老,就越记不得当初的初衷。其实这无关紧要,未来几个月会很危险,我必须有一支可以绝对信任的兵马,才有胜算!”
“未来几个月?您是说皇后生产吗?”护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