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了,父子间难得的通上了话。
王秋实眼睛有点发痒,扭头就跟攀登山说让他弄点眼药水来点一下。
攀登山知道王秋实这是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怕在外人面前跌份儿支开他,立刻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王鉴那边的声音却有点捉急了,“老豆,你眼咋了?”
“没事,就是老了,花了眼了,你再不回来看我,走我面前我都认不出了。”王秋实道。
“哦,今年过年回去看您,带上你儿媳妇,仨小孙子。”
“二啊,还有件事,小锐你还记得吧,他被人袭杀后抢救下来又被人割了喉咙,现在命悬一线,“
“用掉人情,找理想来救人啊!老豆,你不会舍不得用人情,要放弃小锐吧?你要敢这么干,我收回刚才所有话。
没亲情的不是家,是牢笼,我不回去了。”王鉴话还没听完就开始急了。
王秋实被噎得够呛,无奈地道:“听我把话说完得晤得?
我已经给理家亲自打过电话了,没人接听。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小锐死?
虽然他是我侄子,可是我是你的老来子,小时候我可是被他带着玩大的,谁都能死,就他不能死,必须给我救下来!”王鉴道。
“你别急,我知道,我知道你和王锐的感情,就是因为这个,我才第一时间决定用掉理家的人情。
你大哥为了这事还跟我吵吵,气得直接跑了。“
“大哥那个小心眼,抢他个番薯都跟我急眼的人,你理他做啥?快想办法啊,老豆啊。”
“我听到一个可靠消息,有个会李氏止血十三针的人就在蜀地锦城大业村,是个女同志,二十岁,长得挺灵性的,下巴上有刻纹,就是美人窝。
你照着这长相赶紧去把人找着,然后在王家古玩一条街后面的草地上等着,我让你老叔开飞机去接你。”
“好,我即刻去。”
电话被挂断了。
王秋实低头,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赶紧又给王家大宅那边打了电话。
王炼坐在椅子上,盯着叮叮响个不停的电话,就是不接。
他的儿子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眼里满是焦灼。
王炼脸色黑沉,眼中余怒未消,“老豆也是老糊涂了,为了个三房的小子就想用掉理家这人情,得亏我提前打通了电话,跟理家的管家说好了不要接电话。
哼,他现在肯定是打不通电话,又想来训斥我出气了。”
“老豆啊,我觉得,你还是接吧。爷爷要是有重要的事找你,你因为赌气误了大事,他只怕会对您更失望啊。”
“失望?又有什么大不了?由细到大,他什么时候对我不失望?
我在他的眼里,不聪明不醒目没才干,就是个没用的,占着长子位置的废物。
我以为只要我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做,他总有一天会对我另眼相看。
可我都快五十了,他还把我当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骂,半点面子不给我留。
我不用做人咩?
我不要脸面的咩?”
“老豆,爷爷或许有非救王锐不可的原因呢?你不要为一时之气因小失大啊!”
“原因?还能有什么原因,他就是觉得王锐比我聪明,比我年轻,我没个手指没所谓,他半点不提找理家人给我接,王锐一被袭杀他就慌了,急吼吼的要寻理家人了。
我总觉得,王锐才更像是他亲儿子。”
王炼越说越离谱,他儿子骇得脸都白了,赶紧跑过去把门关严实了,生怕他爸这大逆不道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
……
王秋实把话筒啪的一下子盖上。
今天真是出了巧了,理家的电话打不通,王家大宅的电话也一个都没人接。
“老六,老六!”王秋实冲着院长办公室外喊了两声。
白发苍苍的管家王六子默默地走了进来,看着王秋实喊了声老爷。
“你现在回趟王家大宅,看看王炼那家伙在搞什么飞机?
赶紧把飞机的安排下去,王锐这边等不起了。
有什么事,都等抢救完王锐再说。”
王六子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毕恭毕敬地说了声好。
转瞬之间,他又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王秋实有些累了,往椅背上靠了靠,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风霜。
“这个林西西,怎么可能学到李氏的十三针的呢?一个乡下的村姑,悟性毅力心性比攀家杨家许家林家秦家五家集合家之力培养出来的那代人都强?
这事,怎么越想越玄乎呢。“
……
林西西耳朵有点发痒,她偏着头想了想,有一段时间没采过耳了,难怪这么痒。
痒得好像有千百人在提她名儿似的。
回头看,身后是医院的招牌,羊城人民医院,白底黑字的木头牌子就那样朴实无华的挂在门边。
要等天黑才能瞅空避开王家人去找王锐,也不知道王锐伤得到底有多严重,万一等不到那时候^
呸呸呸。
林西西连续呸了三下。
雷虎看着她一会儿走神一会儿呸呸呸,想问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