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气坏就好了,七姜心里这么想,碍着玉颜的面子没说出口,四夫人这人再不好,也是玉颜的亲娘,不能让玉颜难堪。
不久,叶郎中到了,为大少夫人查看伤势后,告知病者需静养,若几日内没有呕吐晕眩等症状,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
“但不可大意,需时刻有人在身旁守候。”叶郎中叮嘱,“少夫人万不可情绪激动,不可再受什么刺激,静养为上。”
七姜看了眼玉颜,她也面露难色,不必说彼此都明白,大嫂嫂在这院里住着,就不能安生,她娘今晚闹完了,明日还能接着作妖,嫂嫂这些年,哪一天不是被婆婆欺负着过的。
“你陪着嫂嫂,我送客。”七姜留下玉颜,跟着叶大夫出来,见四夫人那屋灯火通明,她鄙夷地瞪了眼,而后问,“叶大夫,这世上真的有什么东西,能催.情的吗?”
叶郎中问:“少夫人为何如此发问?”
七姜说:“我听书里说起,只是好奇。”
叶郎中是医者,即便面对女眷,也不必避忌,应道:“自然是有的,催欲致幻,令人失去理智,乃至疯狂发癫。但这都是邪门歪道的蛊医,我等正经医馆药房,断然不售卖,朝廷也是严令禁止。”
七姜欠身:“多谢叶大夫。”
下人们送叶郎中离去,七姜便往四夫人这头来,展敬忠见了儿媳,便问:“见过郎中了?”
七姜应道:“郎中说,大嫂嫂暂时没有大碍,这几日必须静养,不能再受刺激,不能情绪激动。”
展敬忠颔首:“知道了,姜儿,你先退下。”
七姜临走时,看了眼四夫人,刚好她也看过来,但仅仅一瞬的接触,那人就慌张地避开了。
转身出门,还没走远,就听见大老爷说:“这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怀逍的性情你最明白不过,今晚侄媳妇若不拦着,明日他也会同你闹翻,何苦来的?”
便听四夫人哭道:“大哥,您四弟可就留下这一根独苗,我还不是为了他的香火,媳妇娶进门多少年了,我里里外外被人笑话,我又何苦来的?”
大老爷说:“你也不该往他房里放人,先商量好,明公正道地纳进门,不是更周全?”
四夫人毫不犹豫地说:“大老爷,我可是他的亲娘,我还能作践自己的儿子不成。我只是给他房里添了个丫鬟,他自己看中了眼馋,这在谁家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可您那侄媳妇倒好,一盆冷水浇上去,她如此悍妒,还了得!”
“少夫人,我们走吧……”映春拉着七姜,很小声地劝道,“大老爷出面了,和咱们就不相干。”
七姜都快气疯了,甩开映春的手,一步跨进门内,她突然杀回马枪,叫展敬忠和四夫人都吃了一惊。
“就算你儿子嘴馋丫头,你也要弄清楚那丫头干不干净吧,淋一盆水死不了,可你儿子要是得了花柳病,有你哭的日子。”七姜冲着四夫人怒斥,“我出一趟门回来,嬷嬷都要将我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就怕外头脏。你倒好,来路不明的丫头,就敢让她往你儿子身边躺,你就不怕断子绝孙啊?”
“你你你……”四夫人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她这辈子再不济,也不至于被指着鼻子骂。
“姜儿,不得放肆!”展敬忠起身,话虽出口,可看着孩子的眼神,到底怔住了。
七姜谁也没放在眼里,指着四夫人说:“你自己生了一儿一女,女人家生孩子的事,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就不想想,万一是你儿子不能生,你弄来这种外头的女人,给你怀个野种生下来,四老爷的香火,可真够光彩的!”
“姜儿!”展敬忠不得不再次出声,“快退下!”
七姜却一样愤怒地直视着大老爷,虽然总对展怀迁说,不敢得罪他爹,因为这里他是老大,可心里是真把这个人恨得入骨,看大夫人能在城外住十年就知道,管他二十年前到底为了什么定亲,展敬忠都不是好人。
“姜儿,退下。”展敬忠稍稍温和了一些,“不得对你婶母放肆。”
“她是我哪门子的婶母,我是你们展家养大的吗?”七姜说,“一个个都想来给我当长辈,你们这家里的人有长辈样子吗?”
四夫人抓着机会就嚷嚷:“大哥您看见了吗,这孩子连您都不放在眼里,平日里在家横行霸道,从不把我和老太太放在眼里……”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放在我眼里?”七姜冲到四夫人跟前,“虐.待庶女,折磨儿媳妇,亲生女儿只剩半条命,你就算计着那点嫁妆,你干过一件人事吗?”
“你……”四夫人气急败坏,冲着大老爷喊,“大哥,您不管吗,您真的不管吗?”
七姜却走来大老爷跟前,大声道:“我就不明白了,皇上既然让我嫁进来,我是您的长媳,为什么我们家要让一个外人来当家?既然母亲身体不好,在外头养病,我这个儿媳妇就该替她分忧,父亲,明日起,这个家我来当。”
四夫人浑身一震,冲过来道:“什么意思,侄媳妇……云七姜你什么意思?”
七姜回眸看她:“什么什么意思,我说的人话,你听不懂吗,你投胎投了什么道?”
展敬忠呵斥:“姜儿,你太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