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对温知意拳打三皇子一事提出任何异议,大家都默契地转开脸,假装没看到这边发生了什么,给三殿下留出了充足的面子。
也没人感到特别惊讶,当初京城里对温知意的声讨浪潮,基本都是三皇子这家伙贪图美色才惹出来的。还有他那一句“和她偷情的可不是本王”,造成了多大的误会,引起了多少人对温知意的辱骂,大家尚且记忆犹新。
得知事情真相后,大家回头揣摩他的心理,都猜到是三皇子被温知意拒绝后恼羞成怒试图污蔑人罢了。
这就很下作了,被打上一拳真的不冤。
何况,明眼人都知道,荣华郡主刚刚立了大功没多久,此时和北融的和谈还未出结果,帝王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惩治功臣。
给三皇子这一拳,她甚至不需要承担任何后果。
但现场其他人没有她的特权,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副被园子常见的花花草草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模样,大家装得分外辛苦,就怕三皇子恼羞成怒。
但三殿下显然没能体会到他们的苦心,恨恨地看了温知意一眼,放了句场面上的狠话:“很好,你给本王等着。”
在温知意“随时恭候”的回答声中,他匆匆离去,夏婉芸连忙去搀他的手臂,被他不耐烦地一把甩开。
三皇子离开了,众人仍然矜持地不言不语,毕竟另一个当事人还在,他们还不能畅所欲言。
温知意非常知情识趣地提出:“那我也先告辞了。”
给大家留出了讨论的空间。
温知意踏出园子大门那一刻,听到刚刚还堪称安静的园子里,蓦得爆发出一阵鼎沸的人声。
她耸了耸肩,不由在内心称赞了自己的体贴。
离开园子后,她顺路去穆府探望了芙蓉。
在大门处,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穆扬,两人心照不宣地互相点了点头。
公开身份的那一日,穆扬进门后,万分诧异地盯着她:“你真的是薛温酒?”
话出口,他也知道自己问了个不必要的问题,刚刚温知意已经当着他和众多百姓的面承认过一次了。
但他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温知意比他还诧异:“我之前请了圣旨去边关,然后出现在栎城的却是薛温酒,我以为您早就有所怀疑了。”
“确实怀疑过,只是太过难以置信,”穆扬堪称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所以在赐婚前,郡主和云起他……”
“不用试探我,当初的事,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温知意懒得跟他绕圈子,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样,便替他开门见山。
到底是谁能让李全李公公甘冒欺君的风险,在帝王面前说谎,又是谁有这个动机,以她的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
穆扬神色尴尬:“对不住,我当初并不知情。”
“都过去很久了,不需要旧事重提。”温知意摇摇头,懒得和他争辩对错,也懒得告诉他不知情不是犯错的理由。
穆扬已经是一个观念定型很久的成年人了,也不由她来改变他的人生观念。
穆扬松了口气,又听温知意道:“不过……”
“有什么我能补偿的,郡主尽管提。”
“芙蓉是我朋友。”
穆扬怔了怔:“她怎么会是郡主的朋友?”
随即他反应过来,温知意既然能给自己创造出双重身份,去体验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这般肆意妄为的人,她有什么样的朋友,都不该令人感到奇怪。
何况,这也不是这句话的重点,温知意这么说,意即是在警告他,不要动芙蓉。
温知意的意思清清楚楚:当初你打算怎么对付薛温酒我不计较,但现在,你不能用这些手段去对付芙蓉。
穆扬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芙蓉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但有了穆离坚定的态度和温知意这般维护,他投鼠忌器,对她出手,后果太严重。
得不偿失,穆扬想。
温知意笑了笑:“和聪明人聊天果然令人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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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意回到将军府时,穆云起正在院子里一份文书。
他手中执笔,坐在书卷堆里,少了几分肃杀之气,看起来颇有几分文雅书生的模样。她倚在门边看着他,突然好奇他有没有打算去参加会试,继续考下去,把举人功名换成进士头衔。
不过他已经是人生赢家了,如果再让他考到进士功名,那也未免显得老天太不公平了些。
“奸细查得怎么样了?”
“有些眉目了,在顺藤摸瓜,”穆云起看到她,就放下文书,顺势揽过她的腰把她搂进怀里,“去哪儿了?”
“去打了三皇子殿下一拳。”
穆云起怔了怔,表扬道:“打得好。”
“就是他太脆了,”温知意不甚满意地道,“远不如你抗揍。”
他当然不如我……等等,抗揍?穆云起瞪大了眼睛,他的思绪飘得有点远,想起了当初和离书上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攒着”。
那一刻,穆将军在战场上历练出的敏锐直觉发挥了作用,他当机立断把温知意拉进一个深吻中,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