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跟范白一起出差的,还有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小男生。
比他略高出一层造型独特的头发。
范白出门前还以为今天刮台风才需要这么多发胶定型。
走出去才发现,人家也许只是想借着发胶反射的光,做人群里最靓的那个崽。
度过几天骨头都化了的咸鱼时光,范白艰难打起精神干活。
他对新同事递出友好的鱼鳍:“你好,我叫范白。”
发型独特的同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眼前苍白纤细的手,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弧度。
鉴于同事昂着头没有自我介绍,范白决定用同事身上的特征,那就亲切准确地称呼他鼻孔同事吧。
李百荣走过来,试图在短短的时间内做一个入职培训。
“你去牧少那边注意一点,挑好听的说就可以。”他想了想少年刚才的警世之言,沉默下,拍拍他的肩膀,“不了……还是不说吧。”
鼻孔同事哼了一声,嘲笑道:“一个傻子,你能指望他干什么。”
又是幸灾乐祸的语气:“李百荣你疯了吧,让这么个人去,坏了事我可不会替你说话。”
李百荣转头面对其他人,脸色沉下来,高大的身形和严肃的脸意外有压迫力:
“这是少爷的决定,范白是少爷亲自选定的人选。你要是有意见就直接和尉迟少爷说。”
好的,这下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有关系的空降兵了。
鼻孔同事想到什么,脸色僵硬下,到底不敢跟李百荣这位尉迟君面前的红人硬刚,哼了一声:“少爷不在,那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种傻子怎么可能入少爷的眼。”声音到底小了不少。
李百荣担心:“我还有其它事,这次没办法陪你去,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像极了溺爱儿子的老父亲。
虽然范白是条咸鱼,但却是条不想给好人添麻烦的咸鱼。
要是让尉迟君那个暴君知道,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去牧宅的路上,鼻孔同事一直依旧用鼻孔瞪人,语气自得:
“你肯定没去过牧少爷住的地方吧,牧少爷住的地方可最安静、环境也最好,你这种家庭,就一张床大概就能抵上你家一年的收入了吧。”
“很舒服。你住过?”范白真诚发问。
鼻孔同事脸色一僵,不敢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咳,等这次去牧少爷看上我,我还不是想住哪间住哪间?”
范白木木地下了判定:“那就是没住过。”
身旁人脸色一白,不说话了。
少年独自尴尬,暗恨,他干嘛跟个听不懂的傻子讨论这种事情。
不过想到这是个傻子,他的气质重新高人一等。
到了属于牧柏的别墅区,刚才还昂着头的同事陡然谦卑起来。
现在的他不是鼻孔君,而是后脑勺君。
接两人的中年人很眼熟,走了一段,看到中年人苛刻的法令纹,范白才恍然大悟。
是阿凡达啊。
中年人板着脸将他们带到一扇门前,严苛的目光着重在范白脸上顿了顿:
“注意你们的态度,乱说话的下场你们承受不了。”
鼻孔同事郑重其事的点头,一张笑脸:“刘管家不愧是待在牧少身边十几年的老人了,想事情就是比我们周到。”
“您放心,我之前给牧少爷送礼物来过一次。我肯定跟那些没眼色的人不一样,绝不会让牧少被冒犯。”
提到没眼色三字,两人不约而同看了范白一眼。
范白觉得自己被暗地内涵,不是,是明示了。
咸鱼又有什么坏心眼呢。
他理直气壮、一无所察地看回去。
刘管家收回目光,满意暗示:“少爷身边还差个人。”
鼻孔同事壮志凌云,目光轻蔑,势在必得。
打开房间门,入眼的光芒差点闪瞎他这等凡人的眼。
俊美的高岭之花坐在白色铁艺椅上,同套桌上,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红茶,和几碟看起来就很贵很好吃的蛋糕。
牧柏低着头,沐浴在阳光下,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撒下一片阴影。他纤长的手指搭在书页上,愈发衬得那节手指精致如玉。
端茶轻抿,轻薄的唇浮着冷淡的颜色。
清冷禁欲得像个下凡渡劫的圣人。
霸道傲慢者俯首称臣。
假面滥情者天长地久。
安忍无亲者柔情似水。
那清冷禁欲的圣人堕落后呢?又会是怎样的情态,染上怎样的颜色?
意识到自己在亵渎原文断更前完全没有心动的圣洁汤姆苏,范白拍拍自己的脸。
可恶,这是他能在晋江免费臆想的内容吗!
神情呆板的死鱼眼少年突然动作,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范白脸嫩,没用多大力气,白皙的脸也浮上一层胭脂红。
清脆的两声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中年人紧张地看了眼青年,转向范白,横眉竖目:
“放肆!你这……”
他呵斥的话没说完,被清冷青年的动作打断。
牧柏放下茶杯,杯底与瓷白的茶碟碰撞,发出轻微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