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很安静,安静的让裴洛安心头发悸,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一次比一次的惊悸。
手用车的按在膝盖上,头低头,一动也不敢动。
自打进门之后,他就一直这么跪着,上面的父皇没叫他起,也没对他说话……
“先太子妃的死……真的跟季悠然有关系?”终于裴洛安听到了上面的问话。
“父皇……儿臣……儿臣那个时候是真的听了太子妃的话,她说要让她的堂姐过来照顾她,她说要留下她的堂姐,儿臣不愿意,太子妃还要跟儿臣闹,说……说她不愿意别人靠身,说她跟季悠然两个是真正的姐妹,又说……又说……”
裴洛安的眼泪落了下来,痛哭流涕。
到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敢奢求皇上没联想到他的事情了,不管是谁,听说过这种事情之后,第一联想的就是东宫的事故。
“所以……你查也没查……就把那个女人留下了?”皇上冷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儿子,满脸失望。
这个儿子,他也是用心培养了的,最早的时候他没有其他想法,就是想好好的让太子继位,把太子培养成一个兄友弟恭的长兄,以后对弟弟们也可以照顾一些,可没想到,这个儿子越来越让他失望。
他果然……开头就是错了……
“父皇……太子妃那个时候的状况,儿臣……儿臣……实在是难以拒绝,之后太子妃又求儿臣……说这是她唯一的心愿,儿臣……儿臣怎么忍心让她如此就去了……儿臣……也是没奈何……没想太多。”
裴洛安哭道。
“你没想到?”皇上冷哼一声,“你没想到的事情还真多!之前一个没想到,之后又是一个没想到,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英王府,为什么英王可以知道,而你一无所知,莫不是你对自己的那位太子妃其实是漠不关心的?”
“父皇……儿臣……和太子妃两个情深义重,这么多年,儿臣要娶的唯一的一人就是太子妃,又岂会对太子妃漠不关心,只是当时儿臣身子也受了伤,再加上那个女人会装,装的让太子妃一心一意的对她,逼着儿臣……儿臣同意……”
裴洛安叫起屈来。
这个时候他也无意为季悠然这个女人隐瞒这些,季悠然就算再有些用处,这个时候也死了,一个死人,还有什么用处。
唯一的用处就是背锅。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推到季悠然的身上,这么一想,季悠然死了也不错,至少自己在父皇面前有了推托的理由。
“当初,太子妃是真的受到挟迫了?”皇上半眯着眼睛,冷冷的问道。
“儿臣不知……儿臣到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当时太子妃是不是自己愿意的,还是被那个女人蒙敝的,父皇……儿臣……儿臣失职,儿臣对不起太子妃……若是知道她当初是真的被这个女人挟迫,儿臣必然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裴洛安咬了咬牙恨声道,两个拳头狠狠的抵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也的确是想这么做,如果这个时候季悠然还在他面前。他必然二话不说的把 这个女人的嘴堵起来,然后让人把她剐了。
裴洛安甚至觉得如果没有季悠然,自己现在不会落到这么一个地步,当初如果不是季悠然一再的勾引自己,自己不会让她进东宫,更不会让她去看着季寒月,以致于季寒月最后死在临渊阁下。
他之前是相信季悠然的说法的,觉得是季寒月自己不想活了,才跳的临渊阁,但现在……心里生出新的怀疑。
季悠然就真的能容忍下季寒月?如果她原本就心思恶毒的想要太子妃之位呢?
这么一想,心头越发的悲恸,“父皇……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儿臣好恨啊……”
他现在的神情、表现的都是他此刻的内心,这会他是真的恨毒了季悠然,觉得没有季悠然,他和季寒月走不到这么一步,更不可能现在落到这么一个被所有人都怀疑的地方,一切都是季悠然。
都是季悠然这个女人,明明他和季寒月是好好的一对,是真心真意的想过下去的一对。
很早的时候,他就想过自己的亲事,他的这门亲事,不只是母后和父皇的意思,还有他的意思,他是真的喜欢季寒月,想让季寒月当他的太子妃,甚至还觉得季寒月为他的太子妃,以后是他的皇后,他也会象父皇对元后一样的深情。
就算有后宫三千,唯一真正让他放心上的也唯有季寒月。
可事情为什么现在成了这么一个样子,季寒月死了不说,他还里外不是人,这一切都是季悠然的错,都是季悠然……
听他咬牙的声音咯咯响,几近失态,皇上的脸色却依然不太好看:“既然当初只是太子妃的意思,那你后来为什么独宠季悠然,甚至还让她贪没了太子妃的嫁妆,逼迫太子妃一府的人,那个时候你也伤的起不来?”
如果是太子妃死之前的事情,可以归于季悠然会装,那太子妃死之后的事情,就不只是季悠然一个人的问题。
皇上也是男人,并不觉得裴洛安对季悠然只是对于太子妃的承诺。
“父皇……儿臣那时候一直想着太子妃、念着太子妃,至于府里的事务全然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