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宋以鸣十分庆幸卞成续没带人过来,不然真不知要如何收场。
他此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卞成续一怒之下使出全力,有他和其余赶来的侍卫在前面挡着,白昭华应该不至于受重伤。
宽敞的大厅里,恐怖的气流暗暗涌动着。
卞成续抽出长剑,瞥了眼宋以鸣身后的少年,面色紧绷,猛然深吸一口气,却是将那剑扔到地上。
他一脸隐忍:“白昭华,你若怪我那日让你落水,今日随你处置,绝不还手,但只请你……放过我妹妹!”
白昭华一脸莫名其妙。
赶回来的明竹反应过来,他上次亲眼看到过卞家父子前来“质问”的情景,急忙道:“我们少爷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养身体,哪儿都没去,他又不是神仙妖怪,还能隔空害人不成?你、你……”他被卞成续的眼神吓得一缩脖子,忙又继续道,“你凭什么冤枉我家少爷?”
“冤枉?”卞成续并不把一个小厮放在眼里,只盯着白昭华,“你可知雨娴出事后,一直念着的是什么?!”
白昭华:“……我哥是贱人?”
“够了!”卞成续目眦欲裂,“雨娴自小在深闺中,和你面都没见过几次,可在你那次下战书用她威胁我后,她就突然中了邪一样不认人!一开口,念出的都是你的乳名!你告诉我,不是你使的下作手段,又能是谁?”他再次竭力忍住情绪,“一人做事一人当,过去对你有所,冒犯得罪的,今日你一一讨回便是了,只请你放过雨娴。再如此下去,她要不行了!”
这下白昭华算是彻底明白了,卞成续认定了他是害卞家姑娘中邪的罪魁祸首。
厅外碧天如洗,初春的微风吹来,让人浑身发凉。
白昭华轻抚额前被吹乱的发丝,略一思索后,抬步越过大厅众人,他抖抖袍子,转身往太师椅上一坐,道:“请罪要下跪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卞成续彻底恼了:“白漓儿,你不要欺人太甚!”连他乳名都喊了出来,可见气狠了。
忽在这时,一小厮匆匆过来通传,说是将军府的人来了。
宋以鸣等人瞬间紧张起来,将军府那边的人要是看到自家公子在国公府受辱,那事情就麻烦了。
不料白昭华笑哼哼道:“让他们进来!”
很快,一个卞家侍卫和一个道士打扮的少年进了大厅。
那侍卫先朝白昭华俯身作揖,这才尴尬地对卞成续道:“公子,咱们快回府吧,小姐已经没事了。”
卞成续一愣:“你说什么?”
不等那侍卫回话,穿着道服的少年便道:“卞公子,你妹妹并非中了邪魔外道的巫术,她是被蛇妖附身了。这段时间京城妖怪频出,你们应该能想到才是啊!”
侍卫尴尬地介绍道:“公子,这是瀛洲仙山玄剑门的弟子承霄,正是他和他师兄替小姐除了妖,只不过那蛇妖道行颇深,还没能抓住……”
“放心,我师兄已经去追了,就算抓不住,也能重伤了那妖孽,往后想出来作孽也难了。”少年得意地拱手道。
卞成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余光看向白昭华。
白昭华笑得满脸阴霾。
其实卞成续的妹子卞雨娴最近的遭遇,他早已经从爹娘那里听说过了。因此知道大概情况,也猜测和妖怪附身有关,按照他爹所说,皇上派人去瀛洲仙山请人的时间,再加上那边修士御剑飞行的最低速度,正好今天就能抵京。
卞成续显然是按照在正常人的脚程去预估这些修士抵京时间,等不起,便来他这儿找茬了。
他凉凉地瞅一眼卞成续,怎样,感受到知识的参差了吧?
那侍卫看自家主子这会儿下不来台,便给他找台阶:“我们公子也是着急上火了,主要是小姐中邪后总喊白公子乳名,实在很难让人不多想……还请白公子赎罪。”
那边承霄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头:“话却不是这么说,那蛇妖作祟,要害的并不是你们小姐,其实是他口中念的人。”
闻言,卞成续僵住:“怎么可能?”
承霄抱着剑说:“我自不会骗人,这些只要问个有修为的修士便知,那种大妖怪附身,如果想要夺取此人身份,一早就该先杀了此人直接套用他的身体便是,这种事对他而言并不难。至于附身活人……鬼还可以直接这么干,但对妖怪而言,附身在活人身上很容易不受控制,就像你们后来看到的那样,卞小姐显而易见失态了。”他摸着下巴想了想,“我一路上也听了你们两家的事,没猜错的话,那妖怪应该看上了——这位少爷的精元!”他抬手就指座上的白昭华。
气氛骤然变了。
宋以鸣面颊微红,悄悄瞥了白昭华一眼。
明竹忙道:“你休要胡说!我、我们少爷……”
承霄笑道:“我可没胡说,你们少爷面相本来数一数二,算是妖怪眼里的秀色可餐?名声又那么不好,怕是害了都不用遭天谴,那蛇妖准是觊觎多时,这次以为你们少爷真要向卞家提亲,就附身卞小姐身上,想嫁过来吸干了他。”
白昭华不笑了,他觉得手有点儿痒。
这会儿,又来了人跑来通报:“少爷,定宁王世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