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公子’凭栏而立,居高临下,目光灼灼。
王老先生昂头见她眼神是真不敢搭茬,若是较真犟嘴,都有角度去争辩,若是赌上生死.他可不敢,刚才那些话全凭嘴硬。
奈何他不吭声,全场哗然时,玉面公子也不打算放过他。
“噔噔噔”她所过之处人群分开,自楼梯而下直奔王老先生而来。
看这架势,似乎今天就是要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赵乘风站在台下就见她这小脸被气的白里透红,好不可爱。
白芷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在她的世界里,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
赵乘风其他别的不提,在响马刺杀案案里是什么样子,她是刺客她还不知道?
尿裤子实在太侮辱人了,三世子当时面面对自己的绝命一击风轻云淡,其实就看了她一眼而已。
然后她又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若是自小生活的镇子上从小到大看到的、听到的、了解的,全是如同现在这位王老说书先生一般颠倒黑白?
白芷不敢想,只觉得一瞬间有些心惊肉跳。
而这边王老先生则心惊肉跳看着玉面书生来到了台前,直接质问:“老先生,敢还是不敢?”
“说书一事.本就是个杜撰虚构的活,若说全是事实,那老朽”
她一摆手:“纯属放屁,你说的又不是虚构或者传说里的本就不在世上见的人物,荡北王府三世子不仅活着,还要在明天入城面圣。
说的响马刺杀案,大理寺联手顺天府都还在调查当中,你一个说书的不是胡编乱造,还敢说自己说的大部分都依据事实?”
“你可知我大周王朝也有谣诼之罪,妖言惑众,按律当斩!”
她说的有理有据,掷地有声,一时间醉仙楼上下落针可闻。
不过王老先生毕竟也是玩嘴皮子玩了一辈子的人,自然避重就轻:“那若按伱的标准,至此明早荡北王府三世子即将入城之际,满城的人有多少是犯了谣诼之罪的?”
玉面公子也没被他带偏,直接道:“其他人我管不着,但今儿你既然是
王老先生这么大的年纪,今天醉仙楼上下又这么多人,若不是看出这小妮子家世不俗,早就喊人将其轰出去了。
现在骑虎难下,颜面尽失,被当众这般面对面质问,总不能灰溜溜下台滚蛋,不然日后还如何在圈子里混,如何立足于台上?
所以,他现在一甩白了几缕的小胡子:“既然又说到响马刺杀案,你也知道大理寺联手顺天府都还在调查当中,就是真相不明。”
“而真相未知,真的假的就都无从论断。”
“所以,无从论断真假,又如何论断今日老朽犯了谣诼之罪?”
诡辩
但确实有其道理。
从这个角度来说,想来今天这场闹剧大概率无疾而终。
可就在全场觉得此事已然无解时,玉面公子从容一笑,她道:“很简单,虽然案件真相尚未查证,但顺天府派去响马驿站调查已经有了些日子,他们不是吃干饭的,自然已经调查出了眉目。”
说着她一拍手,跟她一同走下来护她左右的彪形大汉人群走,走出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
王老先生见他出现心头一慌,但旋即镇定了下来,笑道:“自响马刺杀案发生不过六日,荡北王府三世子今日才刚刚抵达京都,小妮子,你叫出来的这人,不会比云舰跑的还快,提前回来公布真相的吧。”
他先抢占先手,不管如何,先戳其破绽,不落被动。
此言一出,果然引发了醉仙楼上下的一片笑声。
玉面公子叫这人出来的意思很简单,无非就是来说调查出的眉目。
可王老先生多毒的眼珠子,人家一眼就看出了破绽,云舰都刚到帝都,去调查的人怎么可能比云舰还快。
书生打扮的男子倒也慌不乱,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高声道:“在下当然不可能比云舰还快,但从响马驿站传云书回京都,一定比云舰快!”
玉面公子见他从容表现,面露赞赏。
而这见招拆招的场面,着实让台下的赵乘风越发的感觉眼前这女扮男装的玉面公子对自己,怕不得是真爱?
可是这无缘无故的爱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纳闷,他不懂。
而这时玉面公子的手下书生亮出了自己的令牌。
这是一面铜制四方牌,上面简简单单的就一个字‘理’。
“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在下大理寺录事范轩,今日蒙.”说到这,他看了一眼玉面公子,显然不准备揭破她的身份,只是顿了一下继续道:
“今日大理寺已接到响马驿站用云书传来初步调查卷宗,在下作为录事自然要
说着,他竟然从怀中掏出了卷宗
王老先生只一眼便险些晕了过去。
从此人亮出腰牌,曝出官职之时,他便感觉大事不妙,现在则感觉天已塌下。
眼前这小妮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让大理寺的人前来
自己就是一个区区的说书先生
这不是大炮打蚊子?.
不过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