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竟是诚王世子身边的人?而且还一口咬定诚王世子被王岍山构害?这事怕不十有八y九是真的。
诚王虽是远在云州的藩王,诚王世子这身份在京城也未必有多好使,但是,这是在嘉州,在余庆郡,皇孙还是皇孙!
尤其是,这次皇上大寿,召诸皇孙入京小住,虽然各自都已返回,但有的皇孙在路上留连山水,不曾返回。这在给皇上贺寿回程路上出事,可比平日里藩王之子离开藩地出事严重得多!
秦从事心里暗骂王岍山蠢笨如猪,又默默退了一步。
年轻男子上前,声音朗朗:“我家世子英明决断,王郡守虽然构害,当然是害不了的。今日之所以请两位大人来此,是我家世子说了,王郡守鱼肉百姓,兴土木,加苛捐杂税!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使余庆一郡百姓如在水火。除此之外,王郡守自己强掳民女还不算,还纵容其女,强抢民男,私养为宠,伤人害命,肆意妄为。这等恶官,为祸一方,断不能姑息!”
秦从事听到这里,面色是真变了。
这年轻男子所说的,他哪里不清楚?
甚至那些强掳的民女,被王岍山调y教过后,成为他享乐的工具。还有那些民脂民膏,有不少都进了他的口袋。
王岍山做事稳妥,颇有手段,听说和京城中某些上位者也搭上了关系,这也是他肯收受王岍山好处的原因。
现在突然有人要来揭王岍山的老底,秦从事有些慌。
他不会也被牵连出来吧?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了。
他娶的妻子虽是赵太傅夫人娘家庶出之女,但赵太傅也是他的姑丈。有赵太傅在,谁会不给几分面子?他很安全!
这时,年轻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叠纸张,那些纸都极是轻薄,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厚厚一叠。他将那叠纸递过去!
“岳大人,苏大人,此事便有劳了!”
岳峥嵘笑道:“我老岳是个粗人,只负责协助。这等细致活儿,是苏大人的!”
苏世杰也笑了笑,接过去。
王岍山急忙道:“两位大人,这事肯定是误会,下官断没有做出这样的事。至于小女顽劣,喜欢和人开玩笑,但也不会这么无法无天。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请两位大人明查!”
岳峥嵘和苏世杰对视一眼,岳峥嵘倒是无所谓,他是一个武官,平时负责的是操练兵马,与王岍山这样的地方官没有什么交集。
苏世杰是文官,又是州牧之下文官之首的掌史,王岍山可没少和他打交道。
甚至,上次王岍山还借着他生辰时送过一次礼物。
若是小事,他定会帮王岍山遮掩一下,但这次……
想到他们得到州牧大人的传召,赶过去时,州牧大人都对那个年轻人礼遇三分的样子,他们还历历在目。
这年轻人不过是诚王世子身边随从,州牧大人尚且礼遇,那诚王世子本人呢?
现在,诚王世子是原告,他们
二人,是州牧大人派出来处理这件事的人,哪里能有半分遮掩姑息的想法?
除非他们不想要头上的帽子了。
苏世杰却还是温文地道:“王大人莫要着急,我等奉州牧大人之命前来彻查此事,定然实是求是,不会冤枉一人,也不会姑息一人!”
看着那双温文眼睛后面的客气和疏离,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王岍山原本还想着苏世杰会卖他几分人情,至于岳峥嵘,之前没有交情,这次来了,托秦从事从中周旋周旋,一定也可以搭建关系。再说,他没有得罪什么诚王世子,许是哪个下人不长眼,言辞不当。等把这两人请进府里,再着人去寻诚王世子,再送上重礼,说合说合,消了诚王世子之火,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可苏世杰表面是在安慰,实际是在划清关系。难不成,自己大牢里关着的那些,有一位便是那位大世子不成?
苏世杰翻开那叠纸来看,厚厚的一叠,竟都是告状书,有半数甚至是血书,一张张,都是血泪控诉。或是被逼到家破人亡的,或是被掠夺了田产的,或是冤狱无处诉的,或是子女被强掳的……
不仅如此,年轻男子又拿出一叠。
这一叠,却是一些供状,一些参与涉事之人的口供,或因收了好处,或因威逼利诱而做了帮凶,其中最为震惊的一张,却是护军都统丁益川的。
丁益川在供状中供认,他得知张姓武馆有一柄传了数代的宝剑,心生贪念,想据为己有,但张姓家人死活不同意。他动用手段,利用官职之便,把张姓家主害死,张家武馆驱散。这事被王岍山知道后,王岍山便以此为要挟,逼他言听计从。
这些年来,王岍山遇到麻烦,但凡需要武力镇压的,他便成了王岍山的打手。甚至,他管理的护城军和驻军,也被王岍山征为私兵,成为他的打手护院。
他还将他帮着王岍山所做的一切恶事都供认出来。上面记录着时间地点事件,密密麻麻,清楚条理。
看到这一条,不但苏世杰吃了一惊,连岳峥嵘也睁大了眼睛。
两人不约而同,都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
护军都统,和郡守一